任引注视着那队人消失。
漆汩大气也不敢出,赶紧攀住靳樨肩膀示意快回去。
才回厢房,他们却愕然发现,罪魁祸首琥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占据了他们俩的床,正呼呼大睡。
漆汩真是气不起来了。
“他要干什么?”漆汩自言自语,却也想不出来,他蓦然记起那一日猜到梅风楼,霜缟君曾经与王黔单独聊过。
靳樨也没有头绪,于是摇了摇头。
然后第二日、第三日,每天他们俩都在半夜出来看,都能看到有一小队人进入沼泽树林,有时是任引,有时是王黔,目送他们离开。
三月十一的那天傍晚。
黄昏的光线柔和地将梅风楼的檐角和大门披上一层金纱。
霜缟君没什么姿态地正在咔吧咔吧吃蚕豆,琥珀在旁边杵着,像根柱子,霜缟君一抬头看见任引笑嘻嘻的脸,王黔自然也跟着,腰上别着一支竹笛。
“你来做甚?”霜缟君重新低头往嘴里塞蚕豆,姿势动也没有动一下。
琥珀抱臂,十分具有威胁性地看着俩来人。
“自然是来照顾少君你的生意。”任引示意自己没有恶意,顶着琥珀的视线,大咧咧地撩袍子坐下,道。
霜缟君挑眉:“伤好了?”
“是谁?是谁在夸大其词?”任引装模作样地竖起眉头,徉怒道,“明明是小伤,小伤你懂吗?属于再迟点跑回来路上就会愈合的那种。”
霜缟君鄙夷地“嘁”了一声,并一眼看见了任引脖子上的红痕,于是对着王黔指指点点地说:“你可真凶。”
王黔不为所动。
霜缟君又道:“又不是舞刀弄枪的武夫,怎么这么凶?”
三人一起并肩坐着看梅风楼内的人来人往,少顷霜缟君道:“明天祭神。你今天闲得慌没事干?”
“我是老大。”任引道,支起二郎腿,“老大自然是指挥别人干活,哪有老大自己亲自动手的。”
张苹奉上两盏茶,王黔没动,听任引说完遂凉丝丝地说:“你嘴也没动。”
任引不以为意,耸耸肩,端起茶,道:“好吧。对了,宁七呢?”
霜缟君呸地一声吐出蚕豆皮,狡黠地挤眼睛,道:“玩鸟呢。”
任引险些被茶水呛死,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怀疑人生道:“咳!咳!你说、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