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引这回看向的是另一个方向,不是王都,也不是太子鋆和简巳驻扎的地方。
雨渐渐停下来,夜色沿着天幕攀爬。
靳樨与漆汩等人也在任引的盛情相邀下登上龙江关的城墙,看向东侧那些不甚明亮的光点。
“那儿就是小太子和简巳。”任引刚打完一个哈欠。
“听起来你现在没打算杀了他们。”靳樨说,海东青乖乖呆在他的肩头,与漆汩怀里的琥珀两相对视,然后一鸟一猫同时困了。
任引耸耸肩:“不一定吧。庸王肯放手把小太子放出来,你不觉得他就是放了头猎物给我,并且还把刀交给我了。”
“狠心的爹。”王黔评价。
任引啧啧道:“我也一直没想明白。我不是老侯爷的儿子,他都肯把一切留给我,那小崽子明明是他的亲儿子,而且据说还是他爱的人生下来的,居然也会这么狠心。”
说罢,任引摇了摇头。
可能就因为是亲儿子吧,漆汩想,注意到靳樨一直在看向远方,于是问:“在看什么?”
靳樨抬了抬下巴:“那儿有人。”
闻言,任引的哈欠打到一半戛然而止。
刚好在弓箭射程之外的夜色里,居然停着一辆马车,驾车的人只露出斗笠的半个边缘,马车的帘子微微掀起,什么都看不到。
王黔盯了一会儿忽然道:“是那个人?”
“应该吧。”任引眯着眼睛辨认许久:“他怎么还在这儿……等等,他去那小子那边了,我说那小孩手下哪来的功夫这么好的刺客。”
“你们在说郑非?”漆汩突然道。
“不……”任引对上二人的眼神,明白过来,惊道,“你们认识?!”
“不认识。”漆汩摇头,“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
“城墙上是任引和王黔?还有谁?”
寿娘道:“又是他们。”
“央夫人的儿子?”车厢里传来郑非平静的声音,他没有掀开帘子去看,“密懋也是个废物,”
“是他。”寿娘说,“还有他的三个属下。”
“公鉏白、臧初,还有一个宁什么……”
“宁七。”寿娘道,“似乎是养猫的。上次靳樨入绎丹,随身还带了一只猫。”
“养猫的?靳家对猫的喜爱还爱屋及乌么?不过我现在很、很不喜欢猫。”郑非的语气冷下来,顿了一会,“找到她和靳莽的小儿子了么?”
“还没,感觉总是有谁在护着。会是夫子么?”
“夫子他老人家闲心可真是多。”郑非道,“也不一定,追不着就别追了,也不是很重要的事……“哪儿都有他们,烦得很。”
“您的意思是?”
寿娘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郑非的下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