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没带来吧!
漆汩趴着满床找,找得手忙脚乱,又手脚酸软,最后还是一无所获,脑袋嗡嗡地呆坐着。
来的人是谁?
如果外头来的人是姬焰,漆汩想,那就完蛋了。
漆汩的心沉下去,但转瞬间,外头的人开口,将他的心安回胸腔里。
是长鱼午。
长鱼午声音隔着屏风传来,笑道:“我听说宁小兄弟病了,可曾好些?”
“劳烦殿下惦记。”靳樨答道,“只是有些水土不服,不碍事。”
怎么说漆汩也在西亳住了这么久,如今分明是重回故地,居然会被冠上“水土不服”的名头,漆汩心情十分复杂。
长鱼午又关切地道:“宁小兄弟醒了么?”
说着,便响起了脚步声。
他竟是要亲自来看。
漆汩赶紧盘算,不知把脸埋进被褥里能不能敷衍过去,他赶紧蜷起来,右手掀起被子把自己整个都包了起来,一丝缝隙也不留,视线灰暗,他屏气凝神。
靳樨:“殿下。”
长鱼午的脚步声停下。
“我师弟还没有洗漱,”靳樨波澜不惊,“他脸皮薄,殿下还是给他一些面子吧,若是真叫人瞧见了,他怕不是要在这里哭一场。”
漆汩:“……”
什么叫哭一场?
长鱼午哭笑不得,嘴角一抽,倒真的没有绕进来。
片刻后,靳樨终于送走长鱼午,转过屏风,瞧见榻上窝起一个圆滚滚的包,不由站了一息,才道:“出来吧。”
被窝包窸窸窣窣地露出一条缝,像打开的扇贝。
漆汩唰地露出脑袋,满脸警惕:“真走了?”
靳樨点头。
漆汩还是没动。
“我去拿饭时碰见的。”靳樨解释,“长鱼午似乎早就知道了。”
“人都在宫里了,也瞒不过。”漆汩咕哝,掀开被子,尝试着动了动,觉得自己浑身有力——遂大喜,活过来了!
脸前突然出现一只手,漆汩盯着它,向后微微退去,又及时停住,靳樨就像没发现他退后过一般,碰了碰他的额头,语气自然地道:“现下退烧了。”
漆汩摸摸鼻子:“是吗?”
“去洗把脸吧。”靳樨说,“吃完饭,我们就回去。”
漆汩点头,他粗粗洗漱一番,束起头发,回来时靳樨已经打开了擅盒,拿出了两人份的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