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呆呆地点了点头。
“那就是白帝神迹的象征。”霜缟君捋捋假胡须,惟妙惟肖地表演了一番老年人的唉声叹气,但眼睛却还是亮亮的,“不知道能不能入药呢。”
琥珀不动脑子,只会表达对对对。
七日之后,文丹登上即月殿,在众人的注视下接过国书与使节,当上了一直不知会花落何家的使臣之职,许多人以为瞳公主一定会派乐玄,乐玄没有回应,他出现在为文丹送行的队伍中,祝她一路平安。
文丹不见喜悲,她连能不能再见一面楼罗都没有问,就平静地出发了,亦没有对即将要遭受风尘仆仆表示过忧愁。她将从弦桐出发,先去西亳,预备去接被俘的魏自,再南下去见任引、肜国密家、申国陈国,这之后才会重新回到弦桐,这一去,不知要有多久,漫漫长途。
句瞳遣了贴身侍女朱照随她一起前往,保护在侧。
使臣团队叮叮当当经过若英关的时候,正好也是漆汩、靳樨一行人准备去弦桐的那天。
“龙公子?”朱照奇道,勒住了马。
若英关城门边,裹得像个球似的靳栊仰起脸来脆生生叫了一声:“照姐姐。”
朱照左看右看,狐疑道:“你怎么在这?”
文丹在车厢里问:“怎么了?”
“是龙小公子。”朱照应道,半躬身揉了揉靳栊被兔毛簇拥的脸,问,“有什么事吗小公子?”
“我师父有东西要我给你们。”靳栊说。
朱照瞬间意识到靳栊说的是谁——是长河的三东家元璧,难道他此刻就在附近?朱照立起身,环顾四周,这时靳栊指了指边上停着的马车,又说:“师父说,有人托你们将这个东西送给天子。”
有人?
还会是谁?
朱照还没有多问一句的时候,靳栊已经功成圆满地自顾自穿好衣裳,对她挥了挥手以示告别,朝反方向颠颠地跑去了,只见尽头有一白衣男子在等着他——那个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朱照与文丹同时看去,元璧并未靠近,只远远地朝她们一笑,接着牵起靳栊的手,在萧瑟的寒风中缓缓走远了。
“车厢里是什么?”文丹不禁问道,透过帘子的影,仿佛是个人形。
朱照用未出鞘的剑挑开了,瞅一眼,神色严肃,文丹又问:“到底是?”
“是一副铠甲。”朱照眉头紧拧,又扭头看元璧与靳栊离开的方向,“我见过有人穿着它。”
文丹一愣,仔细地想了想,紧接着不可置信道:“难道是……英武侯的黑铠?”
在盔甲边,夹了一枚小小的绢片,由漆汩凭手感以朱砂写了一个鲜红的“漆”字。
元璧牵着靳栊走远了,那里也停着几辆马车,马车里头铺着毛皮,薰香缭绕,炭火筚拨,两人并肩坐着,帘子挑开,元璧揶揄地挑了一下眉:“那可是天子赐的铠甲,真不要了?”
靳樨摇头,正经危坐,他身侧的漆汩穿得极厚,但还是脸色惨白。
“铠甲一还,确实到此为止了。”元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