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眼中露出惊愕之色,还未反应过来,旋即又听郑非道:“将军,去找白龙剑吧。”
这时,将军背后的马车传来一道苍老的声线:“郑公子,你要往何处去?”
“给你们找麻烦去。”郑非微笑着答,“楼大人,祝你好运。”
楼罗并不答话,转而,将军催马而动,马车向王陵飞驰而去。
寿娘翻身上马,拽着缰绳,问:“公子,你去哪儿?”
“草原。”郑非说,“我去草原。”
月罄关外有七部,若英关外则有三部,郑非残缺的袖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寿娘眼里露出一丝怜悯,很快消失于无,她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驾马追随马车而去。
郑非一直目送,紧接着也跨上马,向更西更北的方向奔去。
王陵祭宫。
竹婆单独站在离人群很远之外的地方,看了一眼句修和漆氿,转身离开,她慢吞吞地走在木叶尽脱、寂寞至极的王陵中,仿佛所有王室亡灵都在注视着她。
她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
“竹大人。”那人唏嘘着说,“原来你没死。”
竹婆动作一顿,转身道:“我也惊讶,你居然逃了出来,楼老头。”
“天不绝我,不是么?”楼罗笑道,他把脏兮兮的袍子换掉了,又恢复了之前做大巫似的神情,盯着竹婆的一举一动,连她最细微的表情都不放过,“先王陛下离世前,让瞳殿下扶主监国,我没有意见,但是——”
竹婆道:“但是什么?”
“你我相识多年,也算旧相识。”楼罗说,“有什么好瞒的,这位瞳殿下到底是不是瞳殿下,真正的瞳殿下又在哪里?先王不是傻子,陛下也不是傻子,怎能容忍一个鸠占鹊巢之徒?”
竹婆顿了一会儿,缓缓道:“你怕是老糊涂了。”
她从身后缓缓地拔出一把刀来。
祭拜完毕后,句修去一旁的偏殿休整,她正饥肠辘辘地在塌上喝茶,忽地,靳栊捧着一叠点心遛了进来:“陛下!”
“小龙!”句修又惊又喜,招手道,“来来来!你头发上沾的是什么?”
“草吧。”靳栊不以为意,随手扒拉了一下头发,颠颠地把点心捧到塌上,句修确实饿了,嗅到甜味立刻拇指大动,一气吃了大半盘,她吃完后,靳栊才拣了剩下的吃了。
“你哥知道你来了吗?”句修问。
“知道。”靳栊鼓着腮帮子道,“他忙着照料阿七哥哥,没时间我的。”
“啊?”句修没太解这句话,但没放在心上。
俩人聊了会儿天,句修看看时辰有些迟了,催靳栊离开,靳栊拍拍手,恋恋不舍地带着自己的碟子原路回去。
他身量还小,像来时那样一头钻进了灌木丛,灵活得像只猫。
靳栊前脚刚钻进去,后脚忽然看见一个人裹着黑色大斗篷朝句修暂息的屋子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