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樨把大氅披在漆汩身上,他一笑,牵起靳樨的手:“我们走吧。”
长鱼午一开始准备收拾抱真殿,但漆汩拒绝了,说萼华殿便好,晋兰装作什么也没看到,径直把二人引向萼华殿,途中,漆汩没忍住道:“晋大人,你出生在西亳吗?”
宫道上空无一人,颜色变得苍白。
冷风将摇晃的瓦片掀翻在地,啪地一下,极为清脆。
“是。”晋兰答,“靡老是我的老师。”
漆汩一阵发愣,他也有许久没有听到“靡明”的名头了,他在哪儿?他找到了桃源了吗?
绕过墙角,就是萼华殿。
收拾得倒是干净,水井静静地立在院子里,银杏树的叶子尽数落尽,影子戳在灰暗的天空中。
“我就送到这里。”晋兰在门口停步,道,“三日后便是冬至,新岁岁首,午殿下准备了宴饮,如果一切还平安的话,请二位来赴宴。”
漆汩心神微动,应承下来。
“宫里的泉眼干涸了,热水只能再烧,二位若是要热水,要提前说。”晋兰又道,说罢,便一拱手,离开了。
她的语气平淡,漆汩听着却不寒而栗,紫微宫的泉眼建宫之时自然而出,绵延百年,竟然也会有干涸的一天。
二人吃毕晚饭,稍稍梳洗,漆汩换好寝衣,回来时看见靳樨正在灯下写字。
“写什么?”漆汩随口问,扑通一声迎面倒在塌上,打了个滚儿。
炭火筚拨筚拨,靳樨回头看他,露出柔和的神色:“你猜?”
“我猜?”漆汩四肢大张,打了个哈欠,“你是不是在和百里飐写信。”
虽然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靳樨笑了,说:“你猜到了。”
“那换你猜猜。”漆汩说,“午殿下又跟我说了什么?”
靳樨放下笔,走到塌边,俯身—下去,手掌几近漆汩后腰处,向上一抬,漆汩“啊”的一声惊叫,全身顿时失重,连忙伸手搂住靳樨的脖子,像溺水了似的。
“我不猜。”靳樨说,鼻尖磨蹭着漆汩的下巴,向上游走,嘴唇擦过漆汩的耳垂。
“痒!”漆汩赶紧推靳樨的胸膛,痒得笑了起来,脖子耳下有点儿发红,“说正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