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元夕办事效率还高,带着礼部的人在宫中待了两日,便直接将春闱考题落定。
那尹阁老也没想到竟会这么快,他这边架子还没有端足,那边施元夕已经拍板定下,且她还真就直接绕开他,让人将试题封存起来了。
这等事情,说她狂妄都是轻的。
当日晚间,周瑛在宫中收到好几封弹劾施元夕的折子。
这还没完,第二日一早,施元夕就吃到她早朝以来的第一个正经弹劾。
御史台的朱御史满脸正气,上来就斥她不尊上官,肆意妄为,行事随意多般罪状。
“……皇上有所不知,今岁春闱主考官的圣旨颁布后,民间对考官人选尤为不满。”
朱御史满脸沉肃,一板一眼地道:“如今汇聚在京中的学子、举人等,私下议论,都说施大人资历太浅,入朝尚不足一年,担不起考官重责。”
“施大人不顾及民间想法,反倒直接越过 尹阁老定下春闱考题,无异于坐实举子们的话。”
“这般轻狂肆意,行事欠缺稳妥,实在是太难服众!”
施元夕抬了下眼皮,她听明白了,尹阁老这是主动放权后又后悔了,想重新参与到选题一事中来。
“施元夕。”朝上的周瑛抬眸看向她,眼中带着笑意:“此事你作何解释?”
施元夕缓步上前,开口便道:“启禀太后,考题一事,并非是臣独断。”
朱御史怒声道:“尹阁老都被你给气病了,今日也是勉强支撑着病体早朝,你竟还敢狡辩。”
施元夕瞥了眼那位面色苍白,神色难看的尹阁老,疑惑道:“当日在礼部,臣主动将决策之权交予尹阁老,是尹阁老自己不要,还说臣能耐了得,让臣自行处理。”
“礼部所有官员都可以为臣作证,如今怎么又成了臣专横独断了?”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来,尹阁老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抬手指向施元夕,一张脸上青白交加,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这番模样,还真像是施元夕给了他许多气受。
他不堪受辱,道:“启禀皇上,臣知晓太后看重施大人,这才将大权交予她,想给她一个立功的机会。”
“万没有想到,她竟会这般曲解臣的用意,独揽大权,在臣全然不知晓的情况下,直接定下考题。”
尹阁老扯着嗓子道:“年轻官员急着立功,臣能理解,可她这般浮躁不知礼数,如何能做天下读书人的表率?”
“尹阁老的意思是,下官若将消息禀报给你,事事以你为先,便能做天下读书人的表率了?”施元夕微眯:“尹阁老嘴里的天下人,该不会特指的是阁老的门生吧?”
“咳、咳!”这殿上的朝臣一个没忍住,险些笑出声。
“施大人!”朱御史脸色难看:“皇上面前,岂容你这般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