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你能对未来预测到什么程度,”蒋洲成把毛巾叠好放在一边,“所以我强行改变了我原先的计划,让我的手下帮我选了几套房,并且全程不告诉我,甚至在带你走的当天我都不知道他们最终会停在哪。”
滕时闭上眼:“你真的走火入魔了。”
他非常虚弱,皮肤白得几乎透明,闭目时睫毛格外浓长,那种无声的抗拒和厌恶反倒让蒋洲成心里就像是被什么抓挠着似的,痒得发疯。
蒋洲成微笑着靠近他,左手放到了他的大腿上,轻轻摩挲着:“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没人会打扰。”
滕时额头上的冷汗刚擦掉又溢了出来,把头侧向一边。
“多少年了,我一直盼着能有这样一个机会和你共处一室,”蒋洲成用手指的背面轻轻刮蹭着滕时的脸,只觉得像丝绸一般细腻柔滑,烧得他浑身都热了起来,“我总觉得我们是命中注定的,可惜却被各种因素打断了缘分……其实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你一开始就这么讨厌我,明明那时候我还什么都没有做过。”
他的手指尖触碰到滕时的唇瓣,温热的触感让他如同过电似的,心脏连同整个胸腔都战栗起来。
“现在我好像明白了,你那个时候就预测到了未来会发生什么,你不喜欢那样的未来,所以一直在极力避免。我真的很伤心啊,从始至终我根本没有过一丝机会。”
滕时面色苍白,冷笑一声:“你宁愿相信所谓的预测未来,也不愿意相信我就是第一眼看见你,就讨厌你吗?”
他的瞳孔极黑,深不见底,蒋洲成被他的目光震慑得心头一颤,就听见滕时非常温柔地轻声说:“想知道未来也行,我告诉你。”
蒋洲成不受控制地靠近他,就听滕时在他耳廓中呵气如兰:
“你会一败涂地,未来的你会变成无名之辈,没有人在意。”
仿佛被利箭正中眉心,又像是被一记重锤猛的砸重了胸骨,蒋洲成脸上的笑意在这一刻僵硬到发冷,回忆中那些来自蒋凯的尖锐又刻骨铭心的恶意仿佛和滕时的声音完美重合,在他胸腔里震颤出经久不衰的回声。
“低贱的狗杂种,谁他妈在意你!”
“如果不是我把你领回蒋家,谁会知道你是谁?你就是泥!是躺在大马路上都没人会看一眼的狗屎!”
……
母亲是高级夜场被用于给商务洽谈增加氛围的工具,蒋洲成出生的时候差点被直接扔掉。
或许是福大命大,他用尽力气的一声啼哭终究是唤醒了他母亲半分良知,把他从垃圾桶中捡了回来。
他一路受尽了磨难和屈辱,度过了连狗都不如的童年,付出了无数才获得了蒋这个姓。
他当然比不上那些出身高贵的少爷们,比如母亲地位显赫的滕时,又比如最顶尖知识分子家庭的奚斐然。
但他拥有的所有名声和成就都是自己手上沾血争取来的,是他亲手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