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疲惫席卷上来,空气里的香气似乎带着安神的功效,滕时紧绷的身子重新软了下来。
不妙,被小东西知道了,他想,但是同时又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滕时不再做任何反抗,枕着奚斐然胸膛,再次陷入了昏睡中。
滕时的身体底子本来就像是纸糊的,这次差点直接被撕成了碎纸渣,足足又昏睡了一天,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肚子很暖和,像是被什么炙热的东西捂着。
滕时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很模糊,似乎有个人坐在床头。
滕时大概猜到了那是谁,他没敢吱声,故意放慢呼吸,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清那人果然是奚斐然,手上戴着一个高科技的发热手套,正在帮他缓慢地揉按着肚子。
滕时其实还没想好怎么和奚斐然解释。
一方面他觉得根本没必要解释,他自己的身体自己说了算,这些年用着mermaid试剂确实疼,但他能忍,没有必要什么都告诉小兔崽子。
但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内疚,那天奚斐然估计吓坏了,自己不该让他受这种惊吓。
然而还没想出来个所以然,滕时忽的惊住了——奚斐然看起来非常憔悴,整个人都是苍白的,他嘴巴上有两三道很深的口子,额头上也有一块很大的淤青,像是和谁打了一架似的。
第197章 接纳
作为一个从小吃嘛嘛香,从青春期以后就开始从小白团子飞速抽条长高到一米八几的当代优质男青年,奚斐然的身体素质好得惊人。
仅有的几次感冒发烧都是他自己作的,大概是大冬天的非要在a大的教学楼下等滕时下课,又或者是故意洗凉水澡把自己弄病为了让滕时心疼,再或者非要和祁南瑾拼酒……除此之外他这辈子大概和疾病没打过什么交道。
所以这一次疼痛交换当剧痛来袭时的那一刹那,奚斐然的第一个感受不是痛苦,而是震惊。
他从没想过滕时承受着这么惨烈的折磨。
生不如死,肝肠寸断。
那种痛苦根本不是语言能描述的,说是腹中的凌迟也不过分。
奚斐然痛的拿头撞墙,把嘴唇撕咬得到处是血,那一刻才明白了滕时那么坚强的人为什么也会说出“杀了我”这句话。
疼到那种地步,求的只有一个解脱。
他原本还生气,想着要因为滕时之前一直瞒着他的事情去发难,现在却什么都不想了。
一个人拖着病体扛了那么多年,隔三差五就要忍受大大小小的折磨,其中的痛苦滕时从来没有向任何一个人倾诉过,而自己竟然还想着吵着找他要一个解释,实在是太幼稚又可笑了。
“你……你怎么了?”
滕时装睡都装不下去了,惊讶地看着鼻青脸肿的奚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