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快直白地把“你们必须分开乘船”写脸上了,刻意得不像话。
杨书玉垂眸思忖着,便听谢建章道:“杨清浅是想书玉同她成行,书玉愿意吗?”
他将决定权交给杨书玉。
可杨书玉缓缓摇头,总觉得杨清浅意不在她。
“罢了,登船而已。”
杨书玉想确认心中的疑惑,拉着月芽走向北凉使臣的船道:“我借乘北凉使臣的船。”
谢建章虽不放心,但见她下定主意便只好嘱咐道:“那书玉要小心。”
两人分别后,在府丁的引荐和领路下各自登船。
可杨书玉怎么也没想到,北凉使臣正闲雅地靠坐在船舱内,身边仅有一位护卫跟着。先前那队轻骑,少说也有十人,他竟只带了一人赴宴。
更何况船舱内宽敞,除去船夫,再塞四人也绰绰有余。
杨书玉紧了紧扶在月芽小臂上的手,想回头唤谢建章过来,再不济她们也要下船去,不能这样被府丁支开。
“船开了。”
北凉使臣目光悠悠地看向水面,骨节分明的手抵在下颌角,慵懒而华贵。
他的视线转向杨书玉,冷冽而悦耳的声线响起:“女娘不坐好吗?”
杨书玉警惕地盯着对方,在月芽的搀扶下寻了一个角落位置坐好。
两道视线在船舱中交汇,杨书玉先行败下阵来。她垂眸沉思,不动声色地将视线落在对方撑颌的右小臂上。
可惜,以她现在的角度根本看不见对方的小臂内侧,于是她干脆地收回了视线,不再同对方搭话。
现在,她只盼着杨清浅没有为难谢建章。
与此同时,在驶向月渚的另一艘船上,谢建章肆意地放声大笑,可眼里却没了往日的温度。
“谢郎君,你为何不肯回我宴帖?”
杨清浅看着他走进来,眼见他的双眸在进入船舱的瞬间被冷意取代,仍是不甘心地问。
谢建章笑着走过她身侧,振袖坐在船头,反问她:“这船只能坐下两人?杨府教养出来的嫡女,便是这般安排花宴,如此怠慢客人的?”
“建章,是你躲着我。”
杨清浅抿唇,紧紧盯着他的背影,追问道:“为什么?”
江风拂过谢建章的面庞,将他的发带吹起,在空中伴着衣袍袖角翻飞成舞,意气风流。
“那日你守在扶仙楼,是在等书玉?”
“错了。”杨清浅移开视线,语气带着一分委屈,“是日日守在扶仙楼,从摄政王回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