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三岁看老,建章八九岁的年纪,便已经是十足的名门后生模样,在京都那样的地方,他也担得起冠绝京都的存在。”
“我不是不知道谢家的厉害,也不是怕你乱点鸳鸯谱。”姜荷眼神落寞,侧头去看身边熟睡的小人,抬手轻轻抚摸她的头,“我就是舍不得书玉嫁这么远……”
“那就不急。”杨伯安隔着被子凑近姜荷,用下颌抵着她头,将整个人圈住,来回轻蹭以示安抚,“到时候全看书玉自己的心思,我们给她备足嫁妆,大不了我们跟着搬家嘛!我实在舍不得那么优秀的建章,以后不来做我家女婿。”
“我得想想办法,要给他种下早和书玉有婚约的思想,省得他年岁渐长,以后在京都拈花惹草。”
换而言之,杨书玉可以不选谢建章,但他必须想办法让谢建章为杨书玉守节!
父母总是格外偏袒自己的孩子,尤其是杨书玉这样,被捧在手心长大的独女。杨伯安竟如此理直气壮地算计谢建章,要求谢建章远在京都,也要为杨书玉洁身自好。至于对杨书玉的亲事,却说今后可全凭杨书玉的心意做主。
姜荷听他打算盘,真是又气又笑,心中忍不住腹诽“书生终是沾染铜臭,竟也学些奸诈手段”,但两人说说笑笑,姜荷倒也没有掰正杨伯安的想法。
那晚之后,杨伯安天不亮就动身出发去北地,可才过了两天半,他就又折回江陵,并带回京都谢家被问罪下狱的消息。至于那个被视作谢家下任家主的继承人谢建章,则不知所踪。
杨伯安是回来辞行的,他打算暂缓商行所有事务,改道去京都为谢家周旋。这样就难免会卷入京都的纷争中,所以他不得不亲自回来同姜荷解释清楚。
当他提到谢建章失踪的时候,杨书玉忍不住插话。谁料那晚夫妻俩的谈话,竟都被杨书玉听了去。现在杨书玉还当着两人的面说出来,着实闹了一个大尴尬!
许是孩童的天性使然,杨书玉尚不能理解夫君的含义,只是记住了那个叫谢建章的人同自己有缘分在。
“书玉,这些话可不能到外头去说。”姜荷正了神色,把杨书玉拉到面前,认真地同她解释,“女儿家的婚事是很重要和很严肃的事情,要嫁什么人,今后和谁结亲,都不可以随意,更不能成天挂在嘴边谈笑。”
“为什么?”
“因为这世道对女子严苛,嫁娶于男子来说是锦上添花,于女子来说则相当于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