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端来了一碗茶水:“赶紧喝几口,可把你累坏了。”
符波接过水大口灌下:“没事的,举手之劳罢了。”
“这哪里是举手之劳,你看你,衣裳都湿透了。”
他这才感觉到后背的一块贴着棉布的地方有些黏糊。
但眼前的两个婶子眼神火热,面带殷盼,他纵使真累了,也说不出口。
这时,钱氏过来搬板车时看到这一幕,还嗤笑一声:“哟——张娘子,我倒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你竟还有这本事,能使唤这么一个年轻小伙子给你搭房子呢。”
她心里还记着上回的气呢,不呛回来心里总觉得不舒坦。
张婶被她说得有些面红耳赤,她又没有钱氏的嘴皮子利索,只结巴地应了一句:“你,你别胡说!”
“怎么了?许你做还不许我说了?吴娘子,你说是不是呀。”她甩动一下绣帕,捂嘴笑道:“我说这个小伙子,你知道不知道人家是丧夫了的,家里可还有个小儿子呢,别上赶着给人当爹呀——”
钱氏的笑声尖锐,融在周围阵阵铁锤声,尤为突兀。
“你...你这个人!”张婶头一回儿觉得心中怒火中烧,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下不来,“简直不可理喻!胡说八道!”
符波本来自顾自地干活,听到争吵,握着手中的锤子停顿了片刻。他这是头一次被人这般打趣,脸也红了大半,只好不停地加快手中的动作。
“我说这个小伙子,我是看日后大家都是邻里邻居的,这才好心地提醒你一句。”
钱氏的目光在两人中间扫来扫去,手里也不歇着,找到闲置的板车推起就走,末了又补充一句:“不过呀我们这个张娘子可惯会讨人欢心,就连我那小侄女都被她迷得团团转,有什么好事都净想着她,你一时被蒙骗了也正常。”
张婶已然气得浑身发抖,咬紧的下颌都在紧紧地发颤。这会儿听到钱氏最后一句话,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冲上去就要与她扭打在一起。
“钱娘子,我到底是哪里招你惹你了,你要这般污蔑我!”
张婶上去就扯着钱氏的头发,将她刚刚盘好的发髻扯乱,一边还带着哭腔在那嚎叫:“我是寡妇怎么了,人家小伙子是看我们使不上劲可怜我们,何至于要遭你如此口舌!”
钱氏万万没想到一向老实本分的张婶会冲上来跟她扭打,但她话既然已经放了出去,也不想就此失了下风。
她也发了狠,抻直了手也去挠张婶的脸蛋。她的指甲长,一下就刺到了张婶的脸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顺着伤口往下淌着,张婶也浑然不觉,还一个劲地扯着钱氏的头发。
这一下子就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陆令嘉闻声而来,见到此景立马把两人强行分开,蹙眉问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