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可不管这些,她只觉得陆令嘉在骗自己:“陶陶,你这话说得可不地道了。你让我们大家伙从山上迁下来,给我们买田买地不是应当的吗?
再说了,我们家二郎可是实实在在入了丁册的,谁知道你是不是跟这里的县令大人勾结,指不定是因为上头有什么人头要求——”
“二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陆令嘉打断了她,“若是你觉得亏了,不愿意了,这也好办。我明儿就去跟赵大人说一声,就说二叔染病快不行了,把他从户册名单里划掉,以后你们还跟往常一样待在黑风寨里就成。”
“呸呸呸!你这小丫头片子诅咒谁呢!”钱氏往地上啐了一口,掐着腰有些怒了,“你要是想昧下这银子就直说,何必还要找一堆借口来蒙骗我们!”
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不一会儿便有人听到声响陆陆续续围了过来。
钱氏眼见着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心道自己今儿也不能让她私下把银子分给自己了,干脆坐在地上开始嚎叫:
“你们大家伙来评评理!大当家自己偷偷去外头赚了银子想昧下,我就问了两句,她竟然就诅咒二郎要得重病去世!二郎可是她亲叔叔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陆令嘉在现代是跟着姥姥长大的,虽然生活在农村,但是周围的邻居都是质朴淳厚的人。还是头一次见着这种动辄就躺地上撒泼打滚的人。
今天算是她大开眼界。
但是陆令嘉又不是包子,吃亏了只会往肚子里咽苦水。
她就这么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坐在地上抹着眼泪的钱氏,弯眸笑道:“二婶,既然你一口一个我是大当家就要给大家伙买田买地,那我把这个位置让给二叔好了。让二叔给我们大家伙一人买十亩地,大家说好不好呀!”
“不是不是,陶陶你误会了——”陆二叔急忙挤上前来,也不管坐在地上的钱氏,一个劲的解释道:
“误会,真的是误会!我也是被这婆娘蒙蔽了,什么都不知道呢,非要拉我过来说做个见证。”
陆二叔弯着身子对陆令嘉赔笑道:“陶陶你可千万不要听她的话,你二婶是个没脑的,反正二叔绝对没有想要顶替你的意思。”
“是吗?”陆令嘉勾了勾唇。
陆二叔急忙伸出右手,三指合拢举到耳侧发誓:“陶陶,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这个想法!我可是你二叔,你得信我!”
“二婶都把二叔的心思说出来了,这让我怎么信呢?”
陆令嘉把这锭银子径直扔给了过来凑热闹的陆六叔,悠悠然道:“六叔,您和五叔把账簿给大家伙瞧瞧呗,也好让他们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昧下这些银子。”
身为陆令嘉后援会会长,陆六叔一听这话就撸起袖子冲上来,推搡着陆二叔:“二哥,你们一家人这事可真做的不厚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不管,但是不能污蔑陶陶!”
“就是啊,老二家的,要是没有大当家,我们能住上新房,每天吃上大白饭吗?做人可得讲良心。”
“别说大当家愿意让出这个位置,要是换人来做,我第一个不答应!”石头刚从地里回来,刚往这边围着的人群走过来,就听到陆令嘉之前要让位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