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棉娘自幼就不亲近,大姐姐可要多劝劝她。”季蕴顿了顿,随即道。
“我说的话,皆乃掏心窝子的话,她又何曾听劝呢?”季梧叹息道,“罢了,不说她了,等日后她吃了亏就晓得其中利害了。”
季蕴见此,也不好多说了。
她们说了一下午的话,至掌灯时分季蕴才回了二房的院子清晖院。
再用过晚膳,季蕴本打算在灯下写信,不巧张氏这时过来了。
云儿为张氏奉茶后,退出了屏风外。
“母亲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季蕴将笔搁下,抬头笑问道。
昏黄摇曳的烛光下,张氏眼中含着热泪地询问:“这几日事多,母亲还未曾问你在外过得如何。”
第10章 书院踏莎行(十)
点点的烛光下,张氏眼含热泪地看着季蕴,自女儿远赴江宁后,她虽怨恨,但最终还是架不住思念。
听完张氏的话,季蕴微顿,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同张氏相处,心中翻涌着一股淡淡的烦躁。
她语气淡淡地笑道:“女儿在外一切都好,云儿照料得极为妥帖,母亲有心了。”
“那就好。”张氏这才放下心来,低声喃喃道。
“母亲,吃茶。”季蕴道。
“你瞧你,都与母亲生分了。”张氏拿起盏托,垂头啜了一口气茶水,神情讪讪道。
“母亲此话严重了,母女之间何来生不生分之说。”季蕴垂下眼帘,淡淡地笑道。
张氏欲言又止,她见季蕴面上温和,但似乎有些抗拒她,便神情略伤心地说:“蕴娘,自你弟弟茂郎去后,你又在外三年,母亲孤立无援,真的不晓得今后该如何了,如今,如今母亲只有你了。”
说罢,张氏想要牵过季蕴的手。
季蕴冷眼瞧着,随即她不着痕迹地躲开,徒留张氏停留在桌案上的手。
张氏神情一僵,良久,她叹了一声道:“蕴娘,你明日便去镇上的书院瞧瞧罢,你舅父与老先生是旧识,他闻你是崇正书院的弟子,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呢。”
“多谢母亲的费心。”季蕴浅浅一笑,语气恭敬道,“天色已晚,母亲不如先回去休息罢。”
张氏见季蕴赶她走,遂讪讪站起身,勉强地笑道:“那好,既如此母亲就先走了,你记得早点休息,别熬得太晚。”
季蕴颔首,便站起身恭送她离开。
张氏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她看向季蕴淡漠地面容,便无奈地离开了。
张氏走后,云儿从屏风后走至季蕴的身边,不赞同地看着她,小声嘟囔道:“娘子为何不与二大娘子多叙叙旧,娘子方才这般冷淡岂非伤了母女之情?”
“我自幼在祖母膝下长大,母亲素日不曾管教我,又何谈母亲之情?”季蕴目光扫向云儿,轻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