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蕴颔首,她小声道:“多亏有大姐姐,不然今日母亲定不让我出门,说我去别人家,也是给家中丢脸。”
季梧抽回目光,没有回话。
毕竟张氏是季蕴的母亲,是她的婶母,当着季蕴的面,她自然是不好说的。
若是真心疼爱一人,并非一朝一夕而就,遂这些年,在季梧看来,张氏是真的不疼季蕴,一心只有季茂。
实话总是伤人心,不如不说。
“不必谢我,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出门,你习惯便也就好了。”季梧满眼都是怜惜,她嗓音柔和道。
季蕴抿起一丝笑,点了点头。
车舆行驶一段路程,季家众人来到曹宅,知州曹松竟亲自来迎。
曹松生得清俊儒雅,一身圆领袍衬得他风度翩翩,他笑道:“贤弟,你终于来了,可叫我好等。”
“知州大人客气了,我等布衣岂敢劳您亲自来?”季惟一脸惶恐,急忙作揖道。
“贤弟这话就是见外了,今日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曹松温和地笑道。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便知曹季两家的关系实在是不一般,曹松一番话是给足了季家面子,前些日子传出两家要联姻的传闻,想必是板上钉钉了。
季蕴在季梧后面下了车,拜见过曹松。
“仁兄,怎地不见您家三公子呢?”季惟打量四周,他未见到曹殊的身影,神情好奇地问道。
季梧闻言悄悄抬起头,果真是没有瞧见曹殊,顿时有些失落。
“回季老爷的话,三郎君今晨被老太爷叫过去了。”曹松身旁的小厮刘生回答道。
“原来如此。”季惟摸了摸胡须。
“家父向来痴迷药斑布,家中三个犬子,唯有老二不上心,另外两个如今都得了家父的真传了。”曹松眼中闪过一丝骄傲,笑道。
季惟有些意外,出言夸赞曹松教导有方。
曹松点头,笑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贤弟先携家眷先进去上座罢。”
言罢,小厮引着季家众人走进曹宅。
季蕴跟在季梧的身后,她好奇地打量着曹家的一草一木,感到格外新奇。
一旁的季棉瞧见这一幕,撇嘴道:“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
“说什么呢?”季梧低声训斥道。
“你管我。”季棉没好气道。
“大姐姐,我没事。”季蕴实在不想她们姐妹二人为她争吵,急忙小声道。
季梧闻言作罢,季棉则是翻了一个白眼。
前方的于氏回头瞪着季蕴,冷声道:“嘀嘀咕咕什么呢,既出来了,就得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你自己丢了脸便罢了,可别拉着家里所有人都丢了脸。”
“母亲,您这话严重了。”季梧觉着不妥,劝道。
季蕴被训得低头,她摩挲着手中的帕子,眼眶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