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淡淡地走进季宅中,不紧不慢地穿过游廊,远远地见到丫鬟仆妇们走了过来。
他们都垂着头,战战兢兢地向季蕴行礼后,便匆匆地离去,仿佛是见着洪水猛兽似的。
“娘子。”云儿收回目光,忧心忡忡地唤了一声。
她心下后悔不已,暗道今日在比试场上之时她就该及时拉住季蕴的,当时观看比试的人如此多,保不齐就会有季宅的耳目,如今传入季宅,可如何是好。
季蕴回头,她见云儿愁眉苦脸的模样,便抿起一丝浅笑,安抚道:“不要怕,该来的总会来的。”
自从那日同张氏争吵之后,季蕴已经许久未回来了。
天色已暗,季宅四处掌着灯,庭院中的梧桐已然泛黄,秋风拂过后,落叶纷乱地掉落在地,瞧着颇为凄凉。
秋风时不时吹进游廊中,带来一丝轻微的凉意。
主仆二人绕过奇形怪状的假山石,缓缓地来至前厅。
季蕴突然停下脚步,她深吸一口气,犹如赴死一般地走了进去。
前厅内的气氛陷入一片压抑之中,针落可闻。
季惟夫妇坐在正堂,下方是张氏和季怀,他们的身旁坐着的是季梧和季眠姐妹二人,除却外放的季榛,几乎都到了场,正在等着季蕴。
季蕴暗自哂笑,看来是为了审判她,等候多时了。
“蕴娘,你回来了。”季梧闻见脚步声,转头便见季蕴走进来,勉强地笑道。
言罢,厅内众人都看向季蕴,他们的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
季蕴点头,她向长辈们行礼,故作不解道:“见过伯父伯母,父亲母亲,这么晚了叫我回来所为何事?”
“你还有脸问?”季怀瞥了季蕴一眼,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便率先向她发难,阴阳怪气道。
“父亲这话是何意?”季蕴面露茫然,轻声说,“女儿是做错什么事了,父亲要这样说我?”
“你自己清楚。”季怀冷声道。
“女儿不明白,还请父亲明示。”季蕴明亮的眼眸看向季怀,言辞诚恳道。
“你……”季怀面上带着愠怒,他一时语塞。
“女儿多日未见父亲了,不知您这段日子可安好?”季蕴状作关切地注视着季怀。
“你做出此等丑事来,叫我如何安好?”季怀怒目圆睁,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