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为了季蕴,他定不会再登季家的门,同季惟在此处虚与委蛇。
季惟见曹殊和曹望抿唇不言,他清了清嗓子,敛起面上的悲痛,重新换了副表情,疑惑道:“我倒叫你们兄弟二人伤心了,对了,今日你们二人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曹殊和曹望对视片刻,知晓季惟这是坐不住了。
“伯父,冒昧登门,是晚辈失礼了。”曹殊不疾不徐地起身,作揖道。
“总归是季家对你不住,你若有任何难处,不防直言,我必定不会袖手旁观。”季惟正色,他伸手摸了摸胡须,语气诚恳地说。
曹殊深吸一口气,他缓缓地抬头,淡定从容道:“伯父现下定为近日晚辈和三娘子之事而烦恼,故而今日不请自来,为您了却一桩烦心事。”
“何出此言?”季惟故作惊讶。
“不瞒伯父,晚辈对三娘子确有情意,还望伯父能准许晚辈见她一面。”曹殊垂眸,他的唇角勾起温和的弧度,不卑不亢地说。
“这……”季惟眼神闪烁着,他面露犹豫,继续道,“季家家风严谨,蕴娘这丫头性子倔强,为了你竟不惜顶撞长辈,现下正跪在祠堂悔过。”
“都是晚辈的错。”曹殊目光微动,他眼底闪过一抹焦急之色,再次作揖道。
“方才你说要帮我了却这桩烦心事,或许你见她一面也好,帮我去劝劝她罢。”季惟打量着曹殊,出言试探道。
“伯父误会了,晚辈所言并非此意。”曹殊眼眸漆黑如墨,他抬头直视着季惟,不紧不慢道。
“那你是何意?”季惟皱眉,眼神带着几分疑虑。
曹殊瞥了曹望一眼,随即从他的手中接过锦盒,含笑道:“请伯父看过此物,您便会明白。”
季惟心下狐疑,他见曹殊故弄玄虚,遂低声命小厮将锦盒拿过来。
小厮点头,他从曹殊手中接过锦盒,疾步走至季惟的面前,慢慢地打开来。
季惟朝着锦盒看去,下一瞬就瞧见其中摆放的玉壶,登时就愣住了。
玉壶雕刻精致,通体白玉无瑕,可见其不俗,隐约透着一股冰清玉洁的美感。
季惟未料到曹殊居然将此物拿了出来,他的脸色微变,惊得站起身来,附身细细打量起锦盒中的玉壶,忍不住唏嘘起来。
这么年过去,曹家分崩离析,却没想到还将玉壶保存完好,想来还是对曹季两家的情意重视的。
“看来伯父认得此物。”曹殊将季惟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抿起一丝微笑。
“那是自然。”季惟不假思索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