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迈出冰墙的一瞬间,她几乎觉得处在周身的风直接消失掉,刺骨的寒冷都跟着消减不少。
没了风声,四周变得安静下来,本来从各处挤压着身体的压力同时卸下。
丁灿动了动手脚,这感觉轻快到不像是自己的,如同一下子踏入到了另外的空间当中。
难怪冰徙族人将度过圣门看作是非常神圣的一件事情,这种感受,的确经历一次之后就让人很难忘记。
说是有脱胎换骨的体验也不为过。
后面还有人跟着,她往前走过几米之后才停下来,下意识回过身,看向被冰徙族置于身后的家园。
隔着风雪,天又还没大亮,现在早已经看不清栖息地的面貌,连半点冰屋的轮廓都没出现在视线当中。
冰墙封闭之后,那里很快会成为冰雪世界的一部分,直到来年春天,才会又有新的生命年复一年地到来。
最后一名族人也渡过圣门之后,所有人都自发地跟着松了口气。
短暂休息之后,等天一亮,他们就得继续前行,在临岸的海水被冻上之前,先一步出海去往南部更温暖的地方。
“那就是殷酒的姑姑吧。”高稳稳支楞着脖子,隔着重重人影看过去。
这边地势平坦,所有族人终于可以聚拢在一处,人群当中,看人员的分布情况,就很轻易就能找到领头的位置。
人群隐约包围着的,是两个中年男女。
隔了段距离,并不能看清他们的容貌,但大概能辨认出来,男人脸上戴着厚厚的面罩,正低头跟身边的女人讲着什么。
而那个女人,在别人都穿着很厚衣物的情况下,看着却明显单薄。
她没戴着围巾和面罩之类的东西,背后披着雪白的一张棉质斗篷,垂下来的宽大帽沿带着柔软的毛边,哪怕挤在人群当中,也很容易在第一时间就被发现。
女人手中并没像其他族人一样提着灯,手里只拿了根约半米长,像是权杖一类的东西。
这个人应该就是殷酒的姑姑,也就是冰徙族的祭司蒙琦。
这样的情况显然之前没人能预料到,他们正在商议之后的事。
远处的天空已经能见到微弱的曙光,估计用不了一个小时,天色就能完全亮起来,人群短暂在原地休整,那几个受伤的族人也需要进行及时的医治。
所幸医药是迁徙过程中的必备物品,虽然这里的医疗条件比起现代社会要差上不少,基础的包扎还是没问题的。
殷酒把包袱卸下来,在地面上摊开之后,里面摆放着不少简易的草药。
“还好这次出门带齐全了。”殷酒小声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