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射器从药瓶当中吸取药液,液体骤然带着压力流到针筒当中时,发出短促的嘶嘶声。
伴随着这种声响,丁灿已经开始觉得整个背脊发麻,似乎有什么正自下而上攀爬。
真被麻醉,连她也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还能活下去。
求生是本能,但心里觉得更重要的是,这个副本,甚至是之后每个副本都不能失败,才能找到她最初就想要得知的答案。
“我跟你说过的话不会变的。”她突然出声。
方棠抬着的手愣了愣,真的开始想要从他们两人之间那些寥寥的交谈里进行回忆:“什么话?”
丁灿抬高声音:“我说想要把你救出去的那句话,当时不确定,但现在肯定是没问题了。”
几米之外,躺在病床上的刀疤男眼睛几乎瞪大了一半,才意识到原来是在跟自己讲话,白天分开前,女生最后留下的就是这么一段话。
可现在,还有什么能够劫后余生的机会呢。
方棠拧着眉头,觉得她大概是真的疯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要讲些听起来就完全不切实际的话。
将针筒前端最后一点多余的空气排出,他决定不去猜测这人的举动是什么意思,或许正是想要拖延时间的一种手法。
有两根手指在腰椎按压几下,然后停在某处不动,是已经确认了需要注射的位置。
丁灿侧躺在床上,知道不能再等了,蜷在身侧的手这时候抬起来,将捏在指尖的东西吹响。
因为看不见,指腹就压不住几个气孔,发出的声音是有点漏气的难听。
但还好,还是在出声的那一瞬间就起了效用,因为有冷风迎面吹来,连带着整个空间的温度都跟着降下不少。
她听见身后传来方棠的闷哼声,然后是哗啦连续的声响,是有人撞到了旁边的柜子上。
得知自己得救了,丁灿撑起上身,抬手朝前摸了摸,先碰到的,是一把冰凉的短刀,她记得很清楚,这是纪渠每次出现时都会佩戴在腰间的武器。
刚才绝境当中,她想到一个人,一个在这种情形下或许能够帮到自己的人。
就是在雪山当中第二次见面,并且赠送给自己白玉箫的纪渠。
这位鬼使是经历的所有副本当中,自己见过的难得的能够在副本当中自由穿梭的人。
白玉箫在随身空间放了很久,跟着经历了后面几次副本,若非必要,也不会轻易就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