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笑了起来:“陛下这话说得,怎能真和孩子计较。”她还要再提起娶妻的事情,只是天启帝根本不愿再听,直接甩袖离开。
皇贵妃身旁的女官不由得说道:“娘娘,陛下一直不喜欢楚王,您又何必提起这桩事?”
原本气氛好得很,眼下又把天子给气走了。
皇贵妃的脸上仍然挂着那柔柔的笑意,漫不经心地说:“陛下越是不喜欢楚王,本宫才越得多多惦记着他,好叫陛下能时常想起他。”
天子对太子与楚王的态度截然不同,他有多喜欢太子,就有多厌恶楚王。太子已经足够受宠,皇贵妃着实不愿意他再多出一个强有力的助手。
只要天启帝仍是不喜楚王,他就永远触及不到兵权,也不可能成为太子真正的臂膀。
皇贵妃想起远在菏泽的福王,笑意不由得更浓。
只是这样的算计,便不必多言。
而那头,看似怒气冲冲回到崇德殿的天启帝倒是没有方才的怒意。娇媚的宫女们上前来伺候着天子沐浴更衣,待舒舒服服折腾过一回后,殿外跪着的人早就淋了满头的雪。
身边得宠的近侍王章轻声细语地说:“陛下,贺邱平在外候了一刻钟。”
天启帝仿佛才想起来这事,睁开半眯着的眼,“让他进来罢。”
得了命令,在外跪着的贺邱平忙站起来,只是跪得有些久了,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还是王章顺手扶了一把,提醒着他脚下小心。
贺邱平拱手谢过王章,而后小心翼翼地入了殿。
再跪下,口称陛下。
“这些日子,可长了什么见闻?”天启帝的眼睛又眯上,身后跪着的宫女正在给他揉着肩膀。
贺邱平低着头,将最近这段时日太子所做的事情一一道来,包括脱离队伍前往祁东,又在庆丰山出事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这件事在回朝前,太子就已经在折子中说过一遍,只是一笔带过,并未说得详细。而现在贺邱平倒是仔仔细细将其中的内容都掰开揉碎,说得清楚。
“……庆丰山一事……这才多耽搁了几日。”
“走蛟?”天启帝掀开眼皮,像是有些疑窦,边上站着的王章立刻往前走了几步,轻声说,“陛下,先前尤又锋送来的折子里,正提过此事。”
天启帝恍然大悟,呵呵笑了起来:“年纪大了,倒是连这点事都记不住。”
这般言论,其他人都不敢接。唯独王章顺着天子的话说了几句,反倒将人说得开怀。
底下跪着的贺邱平着实羡慕王章的口才,怪不得他能这般受宠。
“那么,这一路都很是顺利?”
贺邱平迟疑了片刻,低声说道:“在离开祁东前,太子和楚王似乎大吵了一架,闹得很不愉快。”
“哈哈,这两人也有闹矛盾的时刻?”天启帝像是得了什么笑话,摇着头,“寡人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