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绥望着夷微逃也似地回房的背影,默默攥紧了拳头。
他想要狠狠地发泄心中的怨愤,于是,他狠狠地删除了当初在电影院发出的那条朋友圈。
感情这种事,自己想再多也只是钻死胡同,有时候也该和别人聊聊,换个思路。可要是跟师父师兄说自己差点和捡来的野男人擦枪走火,宁绥又实在抹不开面。思来想去,思想素质开放到能迅速接受这件事诡谲走向的人,也就只有那个谁了。
然而,他忐忑地用断发召唤来祈,旁敲侧击地将事情透露给对方之后,祈只给了一个字的评价:
“操。”
那副面具上的笑脸都充斥着杀意。
“他睡了吗?”祈亮出扇子,咬牙切齿,“吾必杀之,吾必杀之!今天一定要跟他决出个胜负,谁给他胆子拱我家的白菜?西王母吗?”
“哥,算了算了,是白菜去拱的人家。”宁绥拉住他,“你打不过他,把他惹急了,我也拦不住。”
连拖带拽地把祈控制住,宁绥连忙换了个话题:“我交给你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那老头已经很久没现身了,我也摸不清他在干什么,看样子是攀上高枝了。”
“那两条龙的底细你清楚吗?”
“他叫溯光,他的妹妹叫墨玉,都是来自不周山的龙族,我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但必须承认,或许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俩都会是一块难啃的骨头。”祈这次没有三缄其口,“实话实话,我本想借由你找出关于吾主的真相,但从重新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想那么做了,我开始理解大鸟的举动了。”
他似乎无比疲惫,把脑袋抵在宁绥的肩上,颇有些撒娇的意味,语气却深沉坚定:“放弃吧,小绥,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恩怨,不应该落在你的肩上,你有你自己的人生。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就不爱听你们老家伙说话。”宁绥选择一意孤行。他望了望窗外,道:“在我这里休息一会吧,外面在下雨,天亮以后再走——瞽呢?”
“我在这里,你脑子里还在想他?”祈半开玩笑道,“他躲在地下洞窟修他那把琵琶呢,前两天不小心摔坏了。”
“坏了就换一把呗,我出钱。那处洞窟是你们的地盘?怎么会被觋先生占去?”
“那里是我们处决斗氏罪人的地方,渐渐无人可杀之后便荒废了,手上总沾血,我俩也烦。也许他是被丢进去之后没断气,就躲在那里养伤了吧,你也知道,那里都是吾主的气息,特别滋补。如果不是他主动跳出来,我还真记不得自己杀没杀过这个人。”
这话说得,真叫人毛骨悚然,宁绥想。原来洞窟里的骨头是这么来的,可那三个意欲袭击夷微的尸傀,又是怎么回事呢?
“尸傀?还是三个?”祈也大惑不解,“我们是正规组织,不干那个缺德事,不是我们做的,用孩子献祭也不是我们做的。你们人族自己捅出的篓子,别什么都赖给吾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