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手指拨弄着沙砾,却被夷微揽住腰拉过去,被迫跨坐在他腿上。骤然拉近距离,宁绥的脸立刻涨红,眼神不自在地定格在海平线。
“看着我。”
宁绥强装镇定,与他对视。
“你是不是想听我说什么?”
“没有。”
夷微低头思忖着,末了,他抬眼直勾勾地凝望着宁绥,眼中全无笑意。
“……我喜欢你。”
仿佛是怕宁绥没有听进耳朵里,他将下巴搁在宁绥的肩膀上,又重复了一遍:“阿绥,我喜欢你。”
“胡说八道。”宁绥忽然慌乱起来,用力推开他,“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吗?”
比起愤怒、委屈,宁绥更多的是恐惧。当这句话真真切切地落在他面前时,他反而想退却了。可惜夷微的手臂紧紧箍着他的腰,根本不给他逃离的机会,两人的气息和温度都慢慢交缠在一起。
夷微的手从西装外套底端探进来,隔着轻薄的衬衫布料从下到上摩挲他的腰椎:
“别动——我昨晚吻你的时候,你其实根本没睡着吧?”
“我……”宁绥有点气急败坏,“你占我便宜还有理了?”
“你看上去不像是被占便宜的样子。”夷微语气带笑,神情却极为认真,“阿绥,我从来不觉得‘喜欢’是一件龌龊的事,尤其是你喜欢我这件事,我很荣幸,很开心。”
“那你为什么——”
“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夷微的声音沉了下去,“你带给了我安定优渥的生活,给了我一个遮风挡雨的家,可我能带给你什么呢?我一没有知识,二没有技能,只能在家里坐吃山空,每次听你跟客户聊那些现实话题,我都特别心虚。”
他窘迫地看向另一边,宁绥捧着他的脸:“我又没找你要过什么。”
夷微回避着他的注视,转而问:“知道我为什么不肯继续神识传音吗?”
“为什么?”
“因为你我神识相通之后,会渐渐共感。我能感受到你的疲惫、你的痛苦,同理,你也会被我的心意影响。换句话说,你有多喜欢我,就说明我有多喜欢你。”
宁绥用了半分钟才品出他话里的含义:“我就知道不对劲!那天晚上是你的问题!”
“都是我的问题吗?可从头到尾越界的好像都不是我吧?”夷微把脸贴在宁绥的胸口,聆听着他的心跳,“我承认,我不擅长伪装,在喜欢的人面前一点都藏不住。独守蠡罗山的寂寞时光,都没让我如此难以忍受,你做到了。你的每一分示好,都会让我更直接地面对自己的欲望——感觉自己真的像个禽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