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邓若淳等人也来到了此处。昆赞及身后的一干人等远远望着洞室中央的一幕,皆是噤口不言,默然垂首,而后齐齐拜伏在地,用他们的语言高呼:
“怒目明尊!”
云弥微微欠身,同样施了一礼。
邓若淳已经知晓夷微引他们来此的用意,道:“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和小绥吧。届时还需要你在这里坐镇,拖住钩皇,绝对不能让祂逃脱。”
夷微点了点头,眼中情绪晦暗不明。
其余人都退出了洞室,只留宁绥和邓若淳在阵眼起坛。见云弥冷得瑟瑟发抖,乔嘉禾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云弥身上。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中摸出一颗糖:“吃糖吗?”
云弥小心翼翼地接过。乔嘉禾向她解释说:“这是口香糖,嚼着玩的,可不能咽。小时候我爸妈总是吓唬我,要是把口香糖咽进肚子里,肠子都会被粘起来。”
听了她的话,云弥疑惑问:“那……你的父母呢?没跟你一起来吗?”
“他们都不在了。”乔嘉禾耸耸肩,“我现在跟我师父相依为命,就是怒目明尊旁边,戴眼镜的那一位。”
云弥眼神微暗,欲言又止。乔嘉禾绽出一个笑容:“没关系,有时候也要唯心一点,只要我相信,他们就一直在我身边。”
她抽出云弥手里的糖纸,叠成一只小船:“我们来得匆忙,也没来得及给你准备什么礼物,折个小船送给你吧,不要嫌弃。”
两个女孩你一言我一句,打得火热,祈却没什么眼力,非要横插一脚进去。他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端详着云弥,意义不明地问道:
“小姑娘,我有一点非常好奇,你父亲究竟是靠什么方式控制了那么多人?他怎么证明自己接收到了神明的指示?”
云弥垂眸思索,缓缓道来:“据我所知,曾经的蠡罗山虽然不比山外繁华似锦,但至少也算得上平静祥和,直到一百二十多年前,族内的祭司失去了与明尊的感应,情况开始急转直下。”
“先是粮食连年歉收,到后来,庄稼不仅长不出粮食,还被一股污秽的力量腐蚀,大半都枯死了,连畜养的牲畜都染上了怪病,成批成批地病死。族人们误以为是明尊抛弃了我们,不停向上天乞求,却从未得到回应。终于有一日,那时的祭司自称得到了神使的指引,感应到了另一位神明的召唤,能为蠡罗山带来新的希望——那位神明就叫钩皇”
“族人们当然半信半疑,可那位祭司向他们演示了祭祀钩皇的过程,他屠宰了一只猪和一只鸡,把血祭洒在一尊来路不明的神像上。这之后不久,原本已成荒山的田地竟然奇迹般地复苏了。族人们欣喜若狂,纷纷供奉起钩皇,抛弃了明尊。百年口口相传中,明尊也从守护神变成了无相尼,蠡罗山的‘蠡’,也就理所应当地从钩皇变成了他。”
乔嘉禾瞥了一眼一旁阖眼休憩的夷微,不敢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祈抬起手臂查看,自从上次斗良弼驱动钩皇之眼后,他的伤口再没有长出那层层叠叠的冰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