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你妹妹差点把人家狌狌的娃吃了。”
宁绥已经大致推测出了事件过程:兄妹俩结伴偷溜出来玩,却在深山中走散,妹妹饥寒交迫下潜进狌狌洞里,没来得及把幼崽吞进肚子就晕倒了。他用一种戏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少年溯光一圈,凑到夷微耳边低语问:“龙的后代也得从头修起吗?”
“有先天龙或是应龙,但大多都是后天修成,成了才能被算作真龙,不成就只是天界宴席上的一道菜。”
盘在宁绥脖颈上的墨玉早早便好奇地抬起了脑袋,但苦于蛇的视力太差,她迟迟没分辨清楚洞外的人是谁,仍旧把宁绥当作栖身的大树杈子,不肯下来。
溯光虽然一直没发现宁绥脖子上会反光的黑色抛光大围巾,但隐隐品出了宁绥的弦外之音,惊喜地跳了起来:“这么说,你们看到墨玉了?能不能……能不能带我去找她?我、我会报答你们的!”
显然,他的视力也没好到哪里去。
脑仁只有拳头那么大的生灵能听懂人话,已经算是奇迹了。宁绥低下头,对墨玉努了努下巴:“去吧,那是你哥哥。”
他将幼虺轻轻放在地上,头朝向洞口。兄妹俩终于凭着气息感知到彼此,溯光一时顾不得礼节,一个箭步冲进来:“墨玉!”
幼虺蠕动着,欢欢喜喜地钻进他掌心。即便此处只是幻影,并不能影响现实走向,宁绥还是意味深长地叮嘱道:
“报答就不必了,日后好好做龙,少出来捣乱就是万幸。”
灰头土脸的少年像找到了失落的珍宝,将幼虺捧在手里,半是嗔怪半是怜惜地用鼻尖蹭着妹妹的额头。嬉闹一番后,他抬起头,郑重道:
“溯光谨记在心!”
也不知是否听懂宁绥话中深意。
“其实这么看来,他本来是个好孩子。”邓若淳若有所思,“他妹妹倒是从小胆子就大,鸟都敢挑衅。”
“是啊,她之前还骂我长了一对‘鸡翅膀’。”夷微越想越忿忿不平,一只爪子自然而然地搭上宁绥大腿,把羽翼大展开来给他看,“哪里像鸡翅膀了?”
那一身光滑鲜艳的羽毛被飓风摧残得像倒伏的麦田。宁绥一面笑吟吟地帮他打理羽毛,一面故作高深地问:“你知不知道,我们过年会在家门上贴一张鸡的画像,用来辟邪?”
“不知道,我才出来不久,还没赶上过年呢。”
“那只鸡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