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还不等李二陛下开口表达自己的意愿,兕子便热情洋溢地嚷道:“我要我要,小毛团儿跟兕子同吃同睡,一定能养得胖乎乎的,像个棉花球!等到夏天南山的緤花都开了,阿姊就带着你去瞧瞧緤花花海。”
翁翁没能看到的美景,就让小毛团儿代他去吧。
李二陛下越听越不对劲,不满地咳一声,拍了拍桌子:“那朕呢?”
兕子抱着毛团儿,满面灿笑:“耶耶当然也要去啦。答应过翁翁的话,就要说到做到嘛!”
……
谷雨之后,南山庄子上开启了紧锣密鼓的种棉花大业。
今年春种,宋管事要忙活的事情还真不少。
首要便是这新棉花。早春才下过雨,土地微润,庄户们提前将垄上齐齐翻整了一遍,施用配好的氮磷钾肥料,静置十日左右,便可以将棉籽一一种在土壤里,再盖一层薄土压实,静待发芽了。
除此之外,庄子上也免不得还要再种些西瓜、胡萝卜、辣椒、玉米之流。
比起深秋在暖房耕种,春种可要轻松多了。
除了耕地种疏果,庄户们只需再分成两批,一队接着沤制今秋要用的新肥料;另一队则将余下的氮肥运去林区,给越发茂盛高大的橄榄树施上肥料,静待今年的结果期。
春日在一派繁忙中悄悄溜走了;
长安的夏日来得匆忙而夺目,不过六月初,南山的田埂上几夜之间便冒出一朵又一朵緤花,一眼望不到头去。
宋英成知道,公主与太上皇有个约定,一直就在等着这一刻,连忙派人传了信进宫去。
兕子简直恨不得当晚就乘车去南山。
她半梦半醒着迷迷糊糊睡了,爬起来好几次,问着松萝时辰,直到天亮之后才昏睡过去眯了一会儿。
午时二刻,帝王的车驾在山野之间飞驰许久,终于抵达了南山。
兕子抱着小毛团儿跳下马车,急吼吼地催促着:“耶耶,耶耶,快一点呀!”
毛团儿落了地,也欢快地转着圈圈:“汪!汪!汪!”
李二陛下被这两小只吵着闹着,越下马车,抬手弹了弹闺女的额头:“緤花又不是昙花一现,催得你阿耶险些闪了老腰,臭丫头。”
兕子连忙胡乱给李二陛下揉了两下腰,直挠得他浑身发痒。
父女俩就这么插科打诨,一路说说笑笑走到了田区。
三十亩棉花地一眼根本望不到头,只能看到十余寸(40厘米)的棉花树碧油油的,从左到右,延伸向远处暖阳升起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