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来者不善,且来势汹汹。
平王的脸色一下子有些绷不住,张皇地看向楚怀存。楚相安抚般地对他点了点头,又用指节轻轻叩了一下面前的桌子,淡淡道:“平王殿下已经打算离开了。若是季大人还打算一探究竟,便请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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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瑛站在相府门前,闻言似笑非笑地抬起眼睛:“楚相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不是摆明了不欢迎我这个客人么?我何必自讨这没趣?”
皇宫的车轿还来势汹汹地堵在相府门口,与此同时,平王的车马也还没有动身。但楚怀存既然说平王要走,他就一定是已经走了。稍微有点分寸的人,都不会有胆量去点破这个事实。
虽然季瑛算不上有分寸的人,但他此时的目标倒也从平王身上转移开来。
“听说季大人近来很忙,”
楚怀存的神色不变,一步步走向他。季瑛此时的处境比较麻烦,周围全都是宫中带出来的人,最近一段时间他虽然从陛下手中分了不少权,但相应的也就是愈发疾风骤雨的监视。季瑛弯了弯唇角,他深紫色官袍随着动作簌簌抖动,分明又是一副亮出毒牙的毒蛇模样:
“自然,”季瑛叹息一般地低低说,“比不上楚相,也还没有吃上今年新的一批荔枝。”
“进来喝杯茶?”楚怀存询问道。
“不,”季瑛身后的人显然警戒起来,但他却神色不改,微笑着回绝了,“楚相也能看出来,我这回出来不只有一个目的,既然平王殿下已经‘不在’相府,季某恐怕之后还有事要做,不能相陪。”
他们两人之间没有其他障碍,要是再走近两步,掌心就能在衣袍的掩盖下悱恻地相贴。然而不能如此,两人都定定地看着对方的瞳孔,冷静得像冰,灼热得又仿佛在最细微处已经因为汹涌的情感而融化。季瑛趁着没有其他人面向他,嘴唇动了动。
楚怀存看得清清楚楚。
“我……”
“我、想、你、了。”
楚怀存一时间并没有别的动作,只是继续平静地问:“那么,季大人是应了陛下的旨意,要到其他地方去办事吧。也不知陛下龙体如今是否痊愈了。”
“算是吧。”季瑛脸上的笑意又浓重了几分,“陛下此番受寒,迟迟不好。昨日便让钦天监的人观了星象。还好,这星盘没有应在楚相身上——”
这番话楚怀存倒有几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