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后,云子义躺了一会儿,琢磨着阿寒的话,披衣起身,悄无声息地溜进廊中。月寒如水,他想着自己和阿寒相爱却偷摸如做贼一般,无论是在邛崃派,还是在灌县,都是如此。不由满心悲凉。
夜已更深,阿寒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当她在佛殿中看到云子义时,还以为自己是做梦。云子义怎生寻过来了呢?当然不会是因为思念她,肯定是云子棠闯下了大祸,云子义要来跟她讨解药。她闷闷地翻了一个身,胡思乱想,希望不会被义父察觉自己和云子义的情愫,前些日子,官府那边说邛崃派和贼寇勾结什么的,还让她好生担心云子义……
门上被轻轻叩了三下。两短一长。阿寒腾地翻身坐起,这是她和云子义约好的暗号。在邛崃派时,她就是这样敲云子义的房门,溜进去与其相会的。
阿寒摸着黑打开房门,她感觉一个人闯了进来,然后她立刻被那人抱住了,那个人将头埋在她披散的长发间,一呼一吸都被拉长,减弱。就是这人,也是这般熟悉的气息,让阿寒顿时觉得,无论她为云子义付出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子义……”阿寒轻声唤道,泪凝于睫,“你真的是子义,侬没有做梦。”
云子义抬起头。屋内光线太暗,使得他看不清阿寒的表情,却能想象得到泪水顺着她美丽的脸颊往下淌着。他只能苦笑:“阿寒,你闯了祸。你那毒药,把我大师兄给毁容了。”
阿寒抿唇无声地笑,似是早就料到这般闹剧一般的结局。她附在云子义耳边说:“子义,侬若告诉你解毒之法,你可愿娶侬?”
云子义怔愣住了。阿寒却很善解人意地又说:“也罢。错先在侬,救人要紧。”
她依然是附在云子义耳边,告诉云子义解毒之法,又将解毒的药囊解下来,拴在云子义腰间。
云子义摸着那尚有余温的药囊,说:“你不同我回邛崃派吗?”
阿寒摇头:“侬怕义父会对邛崃派有所不利,再说……”再说二月十五未至,将要赠予云子义的那把剑还没有打好。
“侬二月十五一过,就去邛崃派寻你,可好?”阿寒喃喃问。
云子义眉头紧锁:“阿寒,你近来还是不要去邛崃派了。师父对你将毒药给子棠一事非常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