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稻子甚至还没有成熟,只刚刚抽穗杨花,藉着几日天气好,有些微风,生长的势头还不错。
孙富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找到云纱,严肃道:“云娘子,此事并非小事,有一就有二,我本不该插手你的私事,只是涉及到稻子了,我也忍不住要问一声了,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云纱站在被毁的那小片稻子旁边,看着被暴力折断踩烂的稻子,眼都气红了:“这群混账——”
“报官吗?我可代你走一趟。”
云纱摇头:“报官没用的,这里离良州官府本就远,本就鞭长莫及,何况这样的事对官府而言,根本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事。”
孙富肃然:“自古民以食为天,粮食无小事,这是关系到朝廷与民生的大事。”
云纱叹了口气,道理不是人人能懂的。
不过,她还真想到个办法。
她让春草递了个消息给牛竹,言明利害,毕竟这里是云家的田产,又涉及到她和云海的一个赌约。
牛竹立刻就答应了。
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大约是对这些事有十足的经验,牛竹直接派了人日夜轮流值守,并扬言,谁敢动这片田,来年就再也不必种云家的田了,稻子也不必卖给云氏米行,更不要想从云氏米行购买一粒米。
这话无疑是很管用的,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干坏事,很快这事就消停了下来。
只是云纱望着那块“秃掉”的稻田,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半月后,天气再次冷了下来,前夜前半夜刮了一整夜的风,后半夜便开始下雨。
第二日云纱起床时,冷得打了个哆嗦。
春草给她拿来准备好的秋衣,她穿好第一件事就是往田里赶。
遇上低温,是她最不想却又最无法避免的情况。
何况还有大风。
赶到稻田后,她心比秋风还凉些。
原本挺立的稻子,倒伏了一大片。
孙富也随即赶来,望着眼前的情况,又上前细查了一番,反而比云纱乐观的多。
他点头:“这稻种着实优良,按照昨晚的大风与秋雨,我原以为这二十亩稻子已经不能看了,谁知有一半甚至都没有倒伏,若挺过了这次低温,等过些天天晴了,大约真能有收成了。”
云纱苦笑:“孙先生,您的要求还真是不高。”
孙富笑了笑:“云娘子,做事不能指望一蹴而就,尤其是第一次,更是要当作一个好的开始,因为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您说的对。”
云纱点头,长出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