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上一世,她不识得姜姑娘,心思也没有这般透亮。
扶楹从小接受的理念,便是,嫁人为妻,理应为夫君开枝散叶。掌中馈,安后院,孝顺婆母。
可如今,她觉着,那都是谬论。若一个女子,连自己的命运都尚且掌控不了,又怎能遵从礼法,心甘情愿留在后院,潦草过完此生呢。
重来一世,扶楹释怀了,也去了怨恨,这一世,即便真真是一场梦,也罢了,她认。
但她一日有意识,一日能自主,便要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姜玉晚与裴行简碰面只是偶然,待人离开,姜玉晚就拉着扶楹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话家常,“这些日子,苏姑娘书温的怎么样了?”
扶楹应声,“还好。姜姑娘呢,家中事情可以解决?”
“多亏姑娘相助,已了了。”
姜玉晚邀扶楹来,并无其他用意,她初到古代,被嫡母磋磨,又因着顾姨娘那事,颇废了心神,勾心斗角了月余,早就倦了,在看这封建礼教的世俗,内心交杂,无措是难免的。
不过,苏姑娘温软,与之闲聊几句,姜玉晚心中闷气消散许多。碰巧手边温着热酒,姜玉晚执起杯盏,给扶楹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只手举起,言明,“苏姑娘心善,屡次帮协玉晚,玉晚记在心里,日日不敢忘怀。这杯,我敬姑娘。”
扶楹也笑。
两人谈起日后,多了昂扬意气。
窗外,鸟雀栖在枝头,吱吱喳喳地叫,天空澄碧,浮云悠闲。天色好,心情也跟着舒朗。
扶楹一时贪杯,若不是盈玉拦着,怕是已经醉了。
方结束,相府婢女匆忙忙赶来,俯身行了礼,道,“三姑娘,老爷唤您回府,说是有要事相商,老夫人也在,若是晚了,定然要少不了责罚的。”
婢女话说的清楚,听罢,姜玉晚眸中划过嘲讽,收起情绪,与扶楹道别。
待姜姑娘走后,扶楹却不急着归府,领了盈玉,在这边逛。
街道由青石板铺成的,细听还能听见水流动的声响,顺着路往前,一座古桥立在小河上,那青石板下的水流怕也是从这儿淌过去的。
盈玉也来了游玩的兴致,“姑娘您瞧,那边还有一座呢。这怕,不是鸳鸯桥吧?”
扶楹浅笑,有农家妇在溪边洗衣,唤她们过去玩,盈玉应声,牵着扶楹衣袖,道,“姑娘可要去瞧瞧,可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