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裴行砚应声,扶楹悄悄抬眼, 望了望他。少女眉眼漂亮,小声问他,“我方才所言,你可听到了?”
裴行砚好整以暇望她,嗓音低沉,他回的是,“在听。”
不是听见了, 而是, 在听。
简短两个字,堵住扶楹剩下的话。
罢了, 反正她不欲同他争论了。
少女鼓了鼓颊,面上表情生动,落在那人眸底,裴行砚眸子很深,隐着一池深潭,只有望向她时,才不会带着冰冷。
待出来,扶楹方发觉过来。
她本是要去看打哪儿来的声响的,被裴行砚这样岔开话题,最后竟忘记了。
扶楹回神,蹙眉想着,他出现在那儿,究竟是有意,还是碰巧?
*
这边,待扶楹离开,裴行砚进了后院,婆子赶忙迎上去,俯身道,“大公子。”了了,接着道,“夫人身子不适,方回来,还在睡着呢。”
母亲今日宴请贵女,作为主家,还未结束
便归房了,是极不合礼数的。
究竟是真不适,还是装不适,裴行砚心里
有底。
他颔首,淡声道,“那就劳烦嬷嬷进去通传一声了。”
婆子为难,推门进去,随后,把门阖上。
裴夫人端坐在条案前,哪有半点身子不适的样子。
外头声响不小,裴行砚所言,一字字入耳。
半晌,裴夫人闭了闭眸,拂手道,“把公子请进来吧。”
婆子俯身,言,“是。”
裴行砚进来,规规矩矩行了礼,唤了句,“母亲。”
裴夫人启唇道,“母亲非是定要你娶邈意,也知你想说什么,但你与苏家姑娘是真真不合适。”
裴行砚轻嗤出声,“那依母亲之言,我与何人合适?”
“我来,并未是同母亲商量,而是传达一声,省的,旁人的手伸的过于长了。”
“你知晓邈意所为了?”裴夫人惊住。
裴行砚漠然出声,“不知。”
“也无需知。”
他不在意。
不管江邈意会使出什么法子,又与母亲达成了何种谋算。
他在,就断不会让她受委屈。
*
从裴府回来,扶楹未再出去。
翌日晨起,日光粲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