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这是为了你好,不严以待已,日后如何在仕途上有所作为?入不了宫,那还谈何复仇?”
这些话无疑是枷锁,曾在年幼时的赵穆心上烙下很深的痕迹。
后来有一次赵长渊带盼惠出行游玩,吩咐了一个家仆每日送饭,关个两日小惩大戒就好。
谁知那家仆性刁,早就起了歹心,趁主子不在府偷了不少值钱的银两跑了。
赵穆被关了四日,只有脚边一碗水,半口食都没进,最后饿晕倒在了蒲团边上,没人知道漆黑的长夜他是如何捱过来的。
但赵穆好像是个生性淡漠之人。
赵长渊看出来了,就算是这样,赵穆也从不曾有过畏惧,对他依旧是敬重之情。
现在那份敬重,无声消弭殆尽了。
所以,他见到了世人口中生杀无情的掌印大人,果真如传言般,杀意缠身时,让人瞧了心生畏惧。
赵穆没有立刻回话。
他脚下常青树的影子摇曳不止,悬挂在亭子上的灯盏疏忽应声落地,砸灭了一半的明亮。
亭中光线昏暗了起来。
赵穆侧头看了眼,四伏的危机乍现,什么划破了涌动的空气,直逼而来。
他眼神一凝,身形未动,头朝着左侧偏去,那淬了毒的暗器几乎是贴着他耳侧,“锵”的一声,径直插入了背后的亭柱里。
赵长渊同心腹饮酒,没随身带利器,但不妨身上带着些防身的暗刃,趁着赵穆分神去看落灯时,快速摸出打了出去。
喝多了,加上肩臂上刺骨的疼痛灼烧着,准头有失偏颇。
但只要能擦伤,都会毒发身亡。
“好你个赵穆。”赵长渊撑柱起身,假面彻底撕裂,他阴狠狠谑笑了句,“枉我费心将一身武功都传授与你,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竟想着杀我,怎么,你以为以你的身手,能打得过我吗?”
自然是打得过。
儿时跟着赵长渊习武,那时还能说打不过。
后来赵穆有了自己的府邸,从未有一日疏于练武过,除了受伤,和林秋晴腻歪缠绵的那几日。
赵长渊用没有受伤的右臂抽出了腰间的软腰带,以它作鞭,二话不说就朝着赵穆扬去。
赵穆眸光微哂,横剑挡在身前。
伴随着一声清脆撞击,亭中的石桌凳瞬间被震得四分五裂,尘土灰屑如火花四溅,迷人双眼。
二人很快移步至亭子在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