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轻轻拥在怀里,身体微微僵硬,听他在她耳边低声说话,微有些沙哑的声音让她忍不住侧了下头。
“婚礼见。”
他看着她偏头把左鬓那朵芍药呈在他眼前,伸手把它细致地从她发间挑了出来,没有带出她一根发丝,最后对她笑了一下,握着那朵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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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申时的时候,薛瑚终于在宫门口等到了父亲。
她听到马车外香椿恭敬地叫了一声「大人」,忍不住内心的雀跃和激动,一把掀起了帘子。
站在马车下的人目光看过来,眼眸亮起光亮。
薛瑚看着穿着父亲站在马车下看着她,穿着王制黑袍,绣日月星辰,面容苍白而坚毅,再也忍不住,从马车里半跳下去,扑向了父亲。
薛易涛接住她,眼里亦是微微带了水光,低头看着她,欣慰地感慨:“阿瑚又长漂亮了,父亲太高兴了。”
薛瑚含着眼泪笑着抬头,父女有着极其相似的面容,只是一个凌厉一个柔和。
薛易涛面容,「稀世俊美」,薛瑚像他更多,只是眼睛像亡母,没有遗传父亲的飞扬凤眼。
京都城里繁荣,游人士子如织,薛瑚挽着父亲的手臂,向他介绍沿路的店铺,笑意嫣然,比往常活泼许多。
薛易涛笑着看着身边的爱女。他们身后只跟了香椿和两个亲兵护卫,没有大行排场,只是享受简单的父女天伦、放松地逛逛街。
他面色有些苍白,是常年征战带来的积病,也是因为战事刚休,马不停蹄回京面圣,更显得清冷威严。他望着女儿那双因为喜悦越发莹亮的眼睛,有些出神,忍不住抿唇淡笑起来。
“父亲,我们今天就在一石居吃好不好?这是京都最近几年最好的馆子了。”
薛易涛纵容地点头,被她拉着往门里走:“好,都听你的。”
等在包间坐好,薛瑚凭着记忆点了一桌他们父女都喜欢的菜。无关人退下,她看着父亲,双手握着他袖袍里的手。
“父亲参加了我的婚事以后,便就要回北地了吗?”
薛易涛反握住她的手:“陛下的意思,让我暂时驻扎在边境附近,战事还不算完全平定,需还得威慑。”
“为什么?”薛瑚困惑地歪了下头,两国和谈已经定下章程,只要言冰云回来,就再也没有起战事的理由了。
薛易涛只是笑着摇头,帝心似海,他向来没有探究的想法,只要听命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