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考纲啊。
1977年冬天的高考,什么都是空白。
上面没有下考纲,大家都不知道要考什么内容。
在这种情况下,老师们哪里敢轻举妄动。
万一他们认为要考的东西不考,他们认为不会考的东西考了,到时候他们岂不是成了罪人,耽误了别人的前程。
算了算了,还是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文·革”时代,老师是出了名的臭老九,打倒的打倒,下放的下放,十年时间,职工子弟学校的教师队伍,都没增加过新人。
上了年纪吃过亏的人,实在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冒险。
毕竟被打死了,也是白死了。
他们又不是没看过,自己的同事被打死的惨状。
无论薛琴如何强调政策的变化,老教师都不敢冒这个险。
校长甚至提出要求,如果他们工人夜校能把高复班给办起来的话,希望他们能够顺带接收今年七月份毕业的职工子弟学校学生。
这些应届生本来应该今年秋天下放的,但拖拖拉拉到现在没走,刚好赶上高考,学校也不好完全不管他们。
薛琴听了只觉得眼前一黑,简直想骂校长的祖宗十八代。
要不要脸啊?你们学校要管毕业生,就是把毕业生直接丢给我们吗?老师集体吃干饭啊。
现在她真是焦头烂额,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叶菁菁挠挠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老师们如此小心翼翼,实在太正常不过。
她想了想,出了个主意:“算了,也别找其他人了,就我们三个,够了。”
“啊?”薛琴急了,“你们神仙也忙不过来的。现在问题是,其他纺织厂的职工也听说我们夜校的事了,想跟着我们一块复习。”
最要命的是,狗日的领导不好意思拒绝,就把她给踢出去,让她来解决。
她神仙啊,她有什么办法解决?
“那个,我们厂里不是有广播吗?学校是不是也有专门的广播?直接用广播播放我们的录音带。然后让大家对着讲义一边听一边学。”
薛晴感觉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变成凸眼。
因为她现在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还能这样啊?听……听广播学习?”
“对呀。”叶菁菁理直气壮,“我们都已经准备学习资料了,没让大家自学,还给大家安排了老师。要是还不满意的话,那他们有更好的地方补习,我们也不会拦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