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夫人又发出一声尖叫:“8000块钱!哪有那么多钱?你每个月都要给战友寄钱。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
窦将军解下了手表,想了想,又把派克牌金笔拿出来,吩咐警卫员:“不够的话,把这些都给换成钱。”
卖家具是不可能的。
因为不管分给他的哪一处住所,都是公家的,里面配备的家具,也是公家的固定资产。
窦夫人彻底疯了:“你要干什么?不过了吗?”
“你干了些什么?”窦将军用力拍着报纸,“闹成这样,你还想怎么样?”
窦夫人神经质地盯着报纸:“谁?信是谁写的?他想干什么?”
“你是生怕自己满头辫子没人抓吗?”窦将军眼睛跟喷火一样,“我说了,你不许再瞎折腾。否则,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没人给你擦屁股!”
广播电台这么大喇喇地把信读出来,而不是给自己提个醒。
那就是省革委会在隔空打脸,不满梅林把手伸到公安局去。
如果她还不收手,人家下一巴掌,就要直接打在他脸上了。
没有任何人会相信,妻儿的行为,对外不代表他。
他还要把现成的把柄,送到别人手上吗?
这也是叶菁菁耍的小滑头。
她一个小老百姓,不可能指挥的动省革委会替她做事。
但她心知肚明,权力在任何时候都充满诱惑力,这时代军方和地方政府关系微妙。
省革委会愿意保下她,就意味着她炮制出来的这份读者来信,对了省革委会的胃口。
只要确定这一点,那么信究竟是谁写的,就根本不重要了。
倘若窦家人还想再折腾,那便是在跟省革委会对上。
她不知道那位素未谋面的窦将军,究竟是什么人品。
她也不可能寄希望于对方人品高尚上。
她从来不相信,位高权重者的道德水平,要比普通人高。
但她相信,任何一位成熟的政治人都会看大局,而不是在细枝末节上纠缠不清。
本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何必再鸡蛋里挑骨头,非要折腾?
所以说,位高权重又怎么样?
任何在高位上的人,都不可能没有对手。
哪怕他们的对手同样高高在上,是小老百姓难以企及的对象。
那也不妨碍小人物借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