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洛侯律道:“他来时谢先生正同我手谈,想不看见都难。”
沈嘉禾:“……他们说什么了?”
乌洛侯律道:“没说什么,说是陛下要见谢先生。”
这是防着行宫有乌洛侯律的眼线。
如今既已确定风雪楼的杀手不是陆敬祯的人,倒是也不必担心谢莘安危,陆敬祯再嚣张也不能明目张胆杀乌洛侯律带来的人。
“世子同将军很像啊。”乌洛侯律突然道。
沈嘉禾有些猝不及防:“我的儿子……自然像我。”
“也是。”乌洛侯律笑笑,“沈将军功成名就,家庭美满,真是羡煞旁人。”
沈嘉禾嗤笑:“这个旁人不会也有王爷吧?”
乌洛侯律笑而不答。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用了晚饭,乌洛侯律笑道:“将军不与我去行宫听听谢先生被叫去都被问了什么吗?”
这事沈嘉禾的确是想问问。
结果刚走到侯府门口,徐成安匆匆而来,附在沈嘉禾耳畔小声告诉她不必去了。
前头乌洛侯律刚从门房手里接过马缰,扭头便见沈将军朝他看来。
“府上有急事,就有劳王爷替我问上几句。成安,替我送送塞北王。”沈嘉禾说着,转身入内。
乌洛侯律愣了愣,随即冲沈嘉禾的背影道:“将军不去了?”
“王爷。”徐成安伸手拦住人,笑了笑,“我们将军自然是万分信任王爷的,您单独问也一样。”
这边,沈嘉禾加快步子径直走到后院,出了偏门。
乌雀巷一入夜便静谧万分。
小院落了一地冷白月光,一侧卧房里还点着灯。
沈嘉禾径直上前推开房门,书生抬眸朝她看来时,连眼尾都染着温柔笑意:“来了?”
看他坦然从容的样子,沈嘉禾责备的话不忍心说,只好道:“这里是郢京,天子脚下,你怎么敢用陆首辅的名义去见谢莘?”
他仍是笑:“无事,不会有人知道。”他今日的表现天子见谢莘是秘密召见,乌洛侯律不会那么蠢在李惟面前提,他日后若是到陆首辅面前去提,那便是怎么提都不会穿帮。
他说是带谢莘去见李惟,其实他只是带人上马车去外面溜达一圈,又把人送了回去。
沈嘉禾眉目悄然深了些,注视着面前的人,他究竟在玩大隐隐于市,还是……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这么执着要杀他。”说到此,陆敬祯的脸色稍沉了些,“目前看来谢御史并未做出什么对将军不利的事。”
若先前谢莘尚且还是陆首辅和天子意欲安插进豫北军的眼线,他会遭刺杀也说得过去。但后来,无论是辞官跟着郡主去边疆,还是杀陆首辅,谢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沈嘉禾。
那人为什么还要对他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