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飘得太久了,很多事离她很远,她甚至不记得自己父母的模样,也忘了梁家齐与她死别时候的神色。
但丽书死的时候她还记得,回忆起这一幕,魏初音眼光温柔,她也还记得宋竹那个小婴儿的样子。
“后来呢,她还是没能找到梁家齐?”宋竹第一次听人说起母亲这方面的事情,难免好奇。
父亲口中,母亲总之就是各种好,既能干又漂亮,就是可惜英年早逝。外婆口中,母亲是个听话又懂事的乖女儿,从没让她多操过心。
宋竹的名字,也是母亲起的,很简单的寓意,就是希望这个女孩像竹一样正直且坚韧。
魏初音看了一眼面前的结界,指着它说:“这个结界就是从你母亲的那个阵法衍变而来的。”
虽然丽书没有直接找到梁家齐,但后来,容老按着丽书留下的阵法,还是找到了他,他的灵魂确实是被人困住,不得解脱。
她们要去救他。
困住梁家齐魂魄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同样会法术,出手毫不留情,容老拖住他,而魏初音则赶去破除阵法。
“那时候有个小女孩。”魏初音说:“那个小女孩巧妙地动了动院子里石头路还有围着家齐的金鱼缸、松木盆以及香炉的位置,阵法和结界就破除了。”
梁家齐补充道:“那个小女孩也蛮厉害的。”
陈朔听言,转头去看了看刘欢欢的反应,见刘欢欢目光呆呆的,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察觉到陈朔的目光,刘欢欢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那时候就是觉得那院子里的东西摆的有点奇怪,我读过师父写的书,觉得按师父的风格,那东西不该是这么凌乱的,哪想到竟会动了师父的结界。”
梁家齐听懂了她的话,问道:“你就是当年的小女孩,那个禁锢我的男人,就是你的师父?”
“是。”刘欢欢点点头:“我那时候觉得你可怜,我也想救你,但放你出阵,实在是无心的。”
刘欢欢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当年她也确实是觉得师父的行为是不对的。
梁家齐倒是看得开:“这便是天意吧,安排我们在此处重逢。”
他们这些对话却提醒了宋竹。
小时候她在阁楼上玩耍,外婆总是提醒她注意磕碰,并且,她也一直觉得阁楼上这些东西的摆放有些难以言说的不协调感。
拨稻壳的扇米车靠着窗沿,打糍粑的石臼里插着个被熏得老黑的吹火筒,煮油茶的老铁锅锈迹斑斑,燕子窝只剩半边挂在屋檐下,却一直没有燕子来修补。
依母亲的性格,宋竹想,她应该是十分规矩地把东西收拾好,更何况眼前这些东西,似乎还对应了阴阳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