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嗅觉灵敏,一踏进屋里,察觉到细微的药苦味儿。不用想也知道,是老夫人用药了。看来这位老人家还是受到影响了。
正屋的那张榻是空的,从里间传出来两声轻咳。
果然,下一瞬尤嬷嬷便道:“老夫人在卧房,娘子跟我进来吧。”
袁瑶衣道声好,随着人一起进了里间。
进去后,药味儿更加明显。
老夫人坐在床边,两只脚落在脚踏上,正把手里的水碗交给旁边婢子。
“老夫人,袁娘子来看你了。”尤嬷嬷笑着走过去,在人身旁弯下腰,手指着站在门边的袁瑶衣。
袁瑶衣往前一步,做了一礼:“瑶衣见过老夫人。”
老人家坐着,花白的头发规整挽着,只别着两枚墨玉簪子。比起离开国公府的时候,人竟是苍老了许多,气色差,双目浑浊。
“瑶衣,你回来了?”詹老夫人坐直身子,道了声。
袁瑶衣笑着应下:“来京里有点儿事,顺道来看看老夫人。”
詹老夫人扯了下嘴角:“你有心,过来坐下。”
“我不坐了,”袁瑶衣摆摆手,面上总带着轻轻的笑,“我来给您揉揉头穴。”
詹老夫人一愣,眼中闪过不解。
边上,尤嬷嬷将两包药往前一送:“袁娘子惦记老夫人,给你送来这安神药。”
“这样啊。”詹老夫人嗯了声,眉间硬着的那团蹙起,在这时缓缓松开。
尤嬷嬷忙说是:“我这就下去将药熬了,让袁娘子给老夫人摁摁头穴。”
如此,屋中伺候的人走了出去,只留下袁瑶衣和詹老夫人。
袁瑶衣扶着老夫人躺靠在软枕上,自己像以前那样,给对方摁头。
手指尖落上的时候,她能试到人的经络,可能是近几日忧思太过,并不太稳。她也不多问,只是安静做自己的事。
老夫人合着眼睛,摁在头顶的手力道适中,没一会儿便觉得舒适了,便轻轻送出一口气。
一时间,房中安安静静,小桌上的那炉安神香袅袅散发着香气。
等帮老夫人按摩完后,袁瑶衣的额头已经沁出一层薄汗。
“好久没有这么安宁了,”老夫人道,身子缓缓起来坐正,“还是得你这手艺才行啊。”
袁瑶衣站到一旁,浅浅一笑:“老夫人平时还是得注意些。”
“坐下吧,和我说说话,”老夫人指着一旁的绣蹲,“最近府里事多,实在扰得我心烦意乱。”
袁瑶衣依言坐下,双手叠着放在腿上:“老夫人放宽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