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除了继承人的其他人,那就不一定了。
夕阳黯淡,小雨下成了暴雨。
政府外是一群一群游行示威的青年,再向远方一点,星舰已经开始模拟测试,如果更远一点,近地轨道正在进行最后的收尾工程。
她瘫坐在夕阳里,想起不久前,宋雨泉一句精准至极的预言。
——【你的那位小朋友,惹上你,运气真的是不怎么好啊。】
……
……
明娴的视线直直落在已经开始手足无措的文玖身上,却没有动怒的迹象。
反而目光悠远,就像某种缅怀。
“你说得对。”她平静承认道,“这些年里,我的确欠她太多、太多。但同样……”
话锋一转。
“……你也没有资格置喙。”
某种程度上说,她的确是个懦夫——只有等宋雨泉死了才敢把洛翎接回来。只有反慑党构不成太大威胁时,才敢于在公众面前抱住她。
但同样,懦弱也是因为后怕。
换句话说,如果连一丝担心都没有,就是根本不在乎对方的结局。
——在这个方面,“勇敢”的人反倒没有资格向懦夫耀武扬威。
比起两人刚刚的针锋相对,明娴这句话的情绪太过平静,简直造成了一种平和的假象。
但只有听到她一字一句落下的文玖,才能感觉到那种藏在暗锋下的攻击性。
比起刚刚的争吵,更像行刑前的温柔。
就在这时,明娴身后的门被人猛地打开,“砰”地一声,露出一个此时两个人都没想到的身影。
“洛翎?!你……”
明娴心下微沉,和文玖不约而同地向前走了两步,就齐齐停住。
——因为她和文玖看见,她在哭。
室内拉着窗帘,光线很暗,她推开门的瞬间逆光而立,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清晰,剔透的泪珠却被光线勾勒出棱角,从侧脸滑落。
“洛翎……”
文玖呆呆地注视着她,抬起手,似乎想抓住她解释点什么。
可是洛翎微微侧身,避开了她。
其实只是一个很小的动作。
但某一刻,就像失落的神明对信徒的失望。
洛翎吸了一口气,深深看了一眼明娴,却是什么都没说。目光重新投向文玖时,已变得平静了许多。
她说:“文玖,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你找我,我可以处理。但你没有资格质问明娴。”
话都说开了,文玖就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眼神里多了一分绝望的痛色,苦笑道:“处理……在你眼里,我的纠缠就只是一桩需要处理的麻烦,是这样吗?”
“……”
洛翎沉默了,但这种沉默无疑昭示了某种肯定态度。
文玖已经彻底被她的态度刺伤了心,剧烈喘息了两下,大笑几声,颤抖着道:“好……好,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说完,她狠狠撞了一下明娴的肩,逃也似的从两人之间离开了。
“……”洛翎无声地与明娴对视一眼,突然出声,“我之前……真的毫不知情。我不知道文玖她对我是这个感情……”
“如果你知道,会怎样?”明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