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被她被宠坏了的,任性又骄纵的孩子。在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的婚姻骗局中,干该怎么去安抚,又该怎么去劝告,骗他忘了一切,再骗他一切都会变好。如果梦醒后还是那个令人艳羡的、温馨的三口之家,她会给自己孩子所有最美好的一切,希望他不枉此生,能和她一样没有烦恼地长大成人,看尽世界所有的风景,自由地做自己最想做的事,让他成为世界上最幸福快乐的孩子。但终究没有人从这场梦中醒来。浮肿的身体,割裂的力道重至见骨,从手腕处三道重重翻卷碎烂的肉瓣来看,那不像是挣扎后的解脱,反而更像一场对自我的惩罚。比起对丈夫的恨意,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恨意。灰败的脸,半淹在水面,已经出现白膜的瞳孔呆滞地望向门口,像在等什么人来,又像在担忧会被谁莽撞不顾地闯进来。段屿也同样望了回去,他与它对视,疑惑,试图将五官拼起辨别,可怎么都认不出来它到底是谁。“妈妈?”他轻轻地喊。“妈妈。”他在被子里蒙头睡觉的时候也曾经幻想过,这一切说不定都是一场梦。醒来就会回到从前,那时候父母不会疯了一样争吵,温柔理智的母亲不会发出崩溃的尖叫,严肃沉稳的父亲不会因为羞恼推翻了整个书架。幻想着,眼前的一幕依旧是他无数噩梦中最离奇的一个罢了。“妈妈。”橙黄的水面已经变得浑浊,隐有异味随着泡沫挥散在空气中。枯萎在污水中的母亲,五官塌陷,身体却臃肿,像被剪碎又胡乱拼起的布偶。他一向讨厌肮脏的东西,所有玩具都会自己好好收起来,别人一旦碰过了,再珍贵,都会嫌恶地丢掉。但他还是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将手伸进那个浴缸里,执着又费力地,想要捂住那个血泥中被泡涨的伤口。有人发现了他,在一片惊叫和呼喊声中把他急忙地抱了起来,因为死死地抓着母亲的手腕,帮佣不敢擅动,颤抖着卖力地喊更多的人过来帮忙。真是一片胡乱,就像那天夜里,像那个令人难忘的五岁生日。他也是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虽然无法理解,虽然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固执地睁着眼,一动不动地,将最污糟的一目收进眼底。直到母亲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不要看,小屿。不要看。妈妈爱你。-12.19,Hollywood Hills , Los Angeles.自去年感恩节开始修建的半开放式建筑,终于在两个月前竣工完成。这甜美又奢靡的私宅坐落好莱坞山脊,从属于某位人缘好脾气好的年轻主人。入冬后天使城比新约克宜居,三面泳池酒吧娱乐室博彩沙龙,年轻人玩起来就是会越来越不像话的,不合法的烟花炸燃了山下邻居的一小片矮果林,令人头疼,却也无可奈何。“为什么不吻我。”她在脉搏处擦了香水,因此手腕拢在耳后的时候能闻到淡淡的玫瑰荔枝味儿。段屿用鼻梁轻蹭过,女孩怕痒,拒绝地躲了躲,他抓住开始乱动的手腕,笑着问她,“吻你?”那只手怎么都抽不出来,又被故意按搓着,她拒绝不了这种感觉,身体愈发火热,用另一只手比起个OK的姿势,圈在唇前,“你不是很喜欢我的嘴吗?”“很喜欢。”她熏笑着,“是你的荣幸。”紧短的皮裙不适合张开腿跨坐在什么地方,原本就只能勉强地包裹住挺翘的臀部,现在直接被辏了上去。蜜色的腿根大胆地张开,女孩儿上身搭配比基尼式的吊带,自信地展露皮肤与身材,皮绳垂落下来的时候会藏在缝隙中,俯视时会看到火辣的景色。“还要在我身上坐多久,Park满世界找你。”他隔着烟雾,恶劣地躲开她的嘴唇,“对我发酒疯怎么办。”“你这是在撒娇吗?他又打不过你。”她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他的喉结,“那么多人虎视眈眈,现在被我逮到了空隙,我为什么要放过到手的东西。”“说得我好像是物品。”“那你生气了吗?”段屿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但也只是一瞬间,他很快恢复了好奇的语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因为我喜欢你生气,你越冷漠越性感。”咬的力气不大,但是暗示太过明显,舌尖一路掠湿到下颚,这一次他没有再躲开,伸出手,掐住女孩儿的脖子,以极轻的力道,强迫她仰头,拉开了距离。“不。”“……老天爷啊,不就是个吻吗?说真的,你是和谁谈恋爱了吗?”“我吗?”“感觉你和之前真的不太一样了。”阴沉的眼神,粗暴的动作,拒绝接吻:就算有人整个身体贴了上去,还是会在嘴唇相接的那一刻就被笑着推开。或着,更伤人一点的:直接躲避。都懒得掩饰一下。既然放荡,又要什么纯情。“我也是有取舍的。你底在想谁?到底在想什么?”“你想要我吻你?”段屿没有说话,笑着撩开她的头发,表情是温和的,眼神却不。情绪同以往那样,游移出光鲜亮丽的皮囊,枯褴又麻木,像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情景剧。她有些头皮发麻。抚摸的动作越发轻柔,越让人感到疑惑又不安。对上眼神,她忽然一愣,躲开他的手,“你又在看别人。”比起不爽,更多的是好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