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修臣:你挺没劲儿的,我不吃回头草,希望你永远不会回头求我,那样会很廉价,我看不起你—此时的周煜林,正在锦城租下的房子里疗养情伤。同在的还有靳修竹。那天周煜林从家里离开后,他打了个车去机场,想直接飞锦城。却在半路上,收到了靳修竹的消息。靳修竹也离婚了。于是两个同样满心疮痍的人,结伴而行,一起来了锦城,住在这间不大的小别墅里。看到靳修臣的消息时,周煜林正在阳台的小板凳上坐着,同旁边的绿植一起,安详地晒着太阳。周煜林盯着屏幕上那行字,看了很久,久到眼睛都酸涩也没挪开目光。直到一只手从身后拍了他一下。靳修竹挨着他坐下,瞥了眼他的手机:“他给你发消息了?”周煜林很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嗯。”靳修竹:“求你回去?”周煜林摇摇头,笑意凄然:“他说他不吃回头草,说我要是再回头找他复合,就很廉价,他会看不起我。”靳修竹:“……”周煜林望着天上的白云:“你呢,凌数没给你发过消息吗?”靳修竹眼里尽数是疲惫,自嘲道:“他巴不得我死在外边儿,怎么会找我。”“估计正在因为终于摆脱我了,高兴得放鞭炮呢。”靳修竹呼了一口气,笑笑:“不说我了。你这边呢,他都那么说你了,你不怼回去?咽的下这口气?”周煜林却很平静,看向自己的脚尖:“你知道吗,分手的时候,越是说狠话的人,其实越是放不下。”那些狠话,并不是真的想跟对方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而是企图,用一种‘威胁’的方式,让对方留下别走。就是因为对对方还有期待,所以情绪才会那么激烈,说出的话才那么伤人绝情。周煜林:“我不还嘴,不是因为我不伤心,不难过,看了他的那些话不生气,而是因为没有意义。”靳修竹张了张嘴,略微诧异地看向他。良久后,才轻声道:“林林,你比我清醒多了。”如果换做是凌数给他发这种消息,他一定会骂回去,而且会说更狠更绝的话,一定要让对方跟他一样难受。但其实这样,只是他仍然放不下的一种表现。周煜林选择无视,选择沉默,本质是他打心底里,已经跟对方断了,所以不会再做任何没有意义的纠缠。断了就是断了。丝都不要连着。这就是周煜林。靳修竹突然有些羡慕他,如果他也能做到这样果断决绝,就不会跟凌数两个人捆绑在一起,互相折磨多年,最终把自己伤透,还落得一身病,只能狼狈地离开。再回头,他发现周煜林正在拆手机。靳修竹:“……这是干什么。”周煜林手下动作没停,把电话卡拔了出来:“我基本没有朋友,也没有需要联系的人,最近不想看到任何消息。”靳修竹顿了下:“你还是在意他。”周煜林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嗓音温柔:“嗯。十年的感情,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放下了。但我必须要放下才能往前走。”他冷静地分析:“所以要先戒断,然后适应戒断。”他很庆幸之前自己看到了【致盲效应】那条心理学,第一步先把自己抽离,他做得还可以。现在就是适应戒断。只要……只要熬过去了……周煜林突然有些迷茫,熬过去了然后呢,未来他一个人,真的可以吗。人生这么长,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无趣,就像在一片大雾里,怎么往前走,怎么努力拨开云雾,眼前都只有空白的一片。靳修竹:“林林,你很勇敢。”周煜林没说话,动作却慢了下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点都不勇敢。他的心,空了。胸膛的位置,好像被挖走了一块肉,而且他总感觉,那里,再也不会长出新的肉。——靳修臣好像变了一个人。陆序发觉,自从周煜林离开后,靳修臣变得开朗爱笑了许多。以前总是冷着脸,目空一切的男人,如今见谁都笑。公司里那些员工,之前怕他怕得要死,现在却能很自然地跟他打招呼,而靳修臣,也每次都微笑点头回应,还会好心情地给他们加油,让他们好好工作。靳修臣本来就长得妖孽,那张脸美得雌雄莫辨的,微微一笑,简直能蛊死人,大家对他的评价都好了起来。陆序每天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这样,心里很不舒服。周煜林那么绝望伤心地走了,这个人却开开心心地过日子。这不公平。原以为周煜林的离开,对靳修臣完全没造成打击,直到有天,陆序在跟靳修臣谈事情时,一个员工进来汇报工作,不经意间提到了周煜林的名字……办公室突然安静了,安静到诡异。靳修臣死死地盯着那个员工,一句话也没有,眼神却让人毛骨悚然,脊背发凉。员工茫茫然地立在那儿,手足无措,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陆序感觉不太对,打圆场地给她使了个眼色:“你先出去。”员工如蒙大赦,转身溜得飞快。她出了办公室,刚把门关上,就听见里面传来暴躁又刺耳的声响,让人心跳都砰砰的。陆序看着被砸得满地都是的花瓶和杯子碎片,心里翻白眼。狗东西,每次发火都砸东西,还没个预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