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修臣就看着他收拾行李:“还没吃晚饭吧,去吃了再来忙。”周煜林想想,这样也行:“那通话?”靳修臣:“开着好不好,我想看着你,陪着你。”周煜林无奈:“好吧。”搞了半天,两人跟没分开有什么区别。下楼时,周煜林又觉得区别是有的,他们好像更依赖对方了,更甜蜜了,那些不自在,还有小心翼翼,全都烟消云散了一般。在附近餐厅吃饭的时候,周煜林就把手机立在餐桌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靳修臣聊天。这时,人群忽然传来一阵掌声,还有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靳修臣:“怎么了?”周煜林抬头看了下:“有对刚结婚的新人,在发喜糖散红包。”靳修臣一只手撑着脑袋:“什么样的新人?”周煜林顿了下:“同性新人,看长相,应该都跟我一样,是华人。”靳修臣若有所思:“林林不去抢红包吗。”周煜林垂下头继续吃他的饭:“没必要。”他不爱凑热闹。靳修臣安静了几秒,忽然直勾勾地看着他:“林林你知道爱尔兰的婚姻法吗。”周煜林握着刀叉的手紧了下,面色淡了很多:“知道。在爱尔兰,只能结婚,不能离婚。”这意味着,只要结了婚,就一辈子都离不掉。所以很多华人,为了追求一个浪漫的仪式感,会选择来这里领证。当年,原本他跟靳修臣,也是计划要来爱尔兰领证的。靳修臣张了张嘴:“林林,我们……”两人都太了解对方了,周煜林精准地猜到了靳修臣想说什么,站起身打断他:“我吃饱了,要走了。”又拿起手机:“你要是没别的事,电话就挂了吧。”靳修臣哑然两秒:“好。”屏幕黑了一瞬,再亮起,已经退出了通话界面,周煜林看着同靳修臣的聊天框,又有点懊恼。他不该那样的。周煜林很清楚,自己不是烦靳修臣,也不是不敢直面过去那段失败的婚姻。他只是有些不安。怕提及婚姻,提及过去,会不可控地产生一些负面情绪,然后打破现在两个人这样甜蜜又美好的日子。回了房间,周煜林洗了个澡,然后睡下了。这一晚,他做了个梦,梦见他跟靳修臣之间,没有经历那些难过又伤害人的事儿。梦见他们婚姻幸福,如约在结婚纪念日那天,去爱尔兰领了证。所有人都在祝福他们,说他们般配,送上潮水般汹涌的掌声。明亮的天光刺疼了周煜林的眼,他睫毛颤动,睁开眼后,有片刻失神。脑子还在回味着那个美好的梦。半晌,周煜林轻叹一声,从床上爬起来,梦境同现实的落差感,让他有种失重的难受。忽然地,敲门声响了。周煜林慢悠悠地过去开门。但当门被拉开的一瞬间,看见站在门口风尘仆仆却仍然俊美的男人,周煜林愣住了,手里拿的牙刷都掉了。靳修臣笑了,弯腰帮他把牙刷捡起,然后上前两步,搂住他的腰:“怎么了宝贝,看见我不高兴吗。”周煜林感受着怀里的温度,轻吸一口气:“你……你怎么忽然来了。”他的手情不自禁地环上靳修臣的腰,把头依恋地埋在男人的颈窝。靳修臣就着这个姿势,慢慢抱着人挪到屋里,抬脚把门踢上了。然后一个转身,将周煜林抵在墙上,又迫不及待地凑上去吻他:“想你,就来了。”双唇相接的瞬间,两人都舒服得身子软了,只能靠在对方身上,然后更紧地纠缠相拥。周煜林呼吸开始不稳:“不是说了可以打电话,也可以打视频吗。你是连夜赶过来的吗。”靳修臣一下一下地啄着他的唇,动作那样珍惜:“是的。等不及了。昨晚挂断通话后,我立马就买了机票,熬了一整夜,下了飞机早饭都没吃就来见我的林林了。”周煜林叹息:“何必。”靳修臣轻笑了声,最后吻他一下,然后退开一点,目光牢牢锁定周煜林的眼睛:“是吗。我看昨天某人明明心情不太好,都快把‘不安’两个字,写在脸上了。”周煜林顿了下,垂下眼:“没有。”这一刻,周煜林深刻地认识到了,他是一个别扭的人。别扭的人会下意识掩饰自己的情绪,说违心的话,有时还莫名倔强。容易让别人以为,他们的心脏保护壳很硬,攻不破,甚至觉得他们冷漠。但其实对待别扭的人,只需要耐心,以及行动力拉满的直球。靳修臣在这些上面,做得很好,不能说是优秀,只能说是超越满分。周煜林对自己的性格也很无奈:“好吧,有一点。”想到靳修臣熬了一夜,就为了来见他,消除他的一点负面情绪,周煜林的心到底是软了。其实在这个人面前,承认自己不安,承认自己烦躁,也没那么不堪和难为情。大概是周煜林潜意识里明白,不管他产生什么情绪,靳修臣都能好好地接住,温柔又细致地呵护。靳修臣捧住他的脸,视线在他的双目间来回扫视:“宝贝,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也知道你在不安什么。”“没关系的宝贝,我在。我不能保证未来一定会更加幸福,但我能保证,起码此刻的幸福,绝不会因为别的什么倒退。”“我们现在拥有的这份幸福,已经很牢固了。你不用担心过去那些不好,会破坏它,没关系的,因为我在,就算被破坏了,不管多少次,我都会修复回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