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修臣额角的青筋跳动,一把抓住他胳膊,力气大到让人发疼:“那你呢,你爱我吗。”周煜林懒得再回答这个问题,甩开他的手走了。如果他不爱,那这十年艰难的风雨,陪着靳修臣一起走过来的日子算什么。如果他不爱,那他婚后受了那么多委屈也不离开,是因为有受虐症吗。怎么会到如今,这个人还在问他这种问题。简直太可笑了。好像完全看不见他的付出一样。这天后,两人进入了僵化期。周煜林不跟靳修臣说话,靳修臣也不搭理他。但靳修臣开始拼了命地研究药膳,和一些养胃、补气血的法子。一头扎进书房就是好几天。周煜林每次路过书房,都会脚步顿住,看着那扇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他睡前都会在桌上放一杯牛奶。第二天早起看到牛奶杯子空了,心里就会稍微安稳、踏实些。到了僵化期的第四天,周煜林早起发现桌上放着几个碗,碗边缘还标着记号。碗里都装着一些汤水,应该是熬的药膳。旁边还用杯子压着一张字条。周煜林想了下,把字条拿起来看:——挑一碗能吃的周煜林的心软了一块,他坐下来,拿起勺子把几个碗里的东西都尝了一遍。发觉味道比上次已经好了很多了。周煜林挑了一碗最好吃的,慢悠悠地吃完了,然后用空碗压住那张纸条。第二天早上,餐桌上只放着一个碗了。周煜林走过去坐下,应该是给他吃的吧。他拿起勺子刚吃一口,手机忽然震动,点开看,竟然是靳修竹发的消息。有好几条。周煜林顿住,出神两秒,想着上次两人约好见面,但他提前走了,没见上。回来后也忘了问靳修竹找他什么事。这时一只手忽然越过他,抢走了他的手机。周煜林皱眉,抬起头就对上靳修臣那双要吃人的眼。靳修臣扫了眼屏幕,脸色很不好看:“你们在私下里联系?”周煜林没说话,也没否认,只是双手缓缓攥紧。一场预感的暴风雨即将来临。每次他们吵架的前奏,气氛都是这样的。靳修臣气笑了:“我他妈在费尽心思想对你好点的时候,你却背着我跟那个男人联系?”“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恨他,厌恶他,讨厌他接近你,你跟他走得近,就是在剜我的心!?你为什么非不听不听!非要这么做!”他的音量已经大了,夹杂着难以压制的暴戾。靳修臣不懂,他在周煜林心里,难道就这么不重要吗,为了他跟靳修竹断绝往来都不行。周煜林平静道:“你讨厌他是你的事,而且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交友自由。”靳修臣胸膛开始剧烈起伏,他很想把手机砸了,把桌子也掀了。想闹得天翻地覆谁也别想好。但又想到医生说的那些话。说他这种情况只是被病症催化了,让他千万克制住自己的脾气,别做出伤害爱人、无法挽回的事。靳修臣深吸一口气,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胸膛,但嗓音里是怎么也无法平复的愤怒,甚至带了颤抖:“我最讨厌你这样,每次一吵架,你就像一尊佛一样坐在那儿,连情绪波动都没有。”“你真的在意我吗?你怎么能那么平静?那么一副事不关己,漠不关心的样子?是不是我死你面前,你都不会看一眼?”周煜林垂下眼,不是要大吵大闹才叫难过伤心的。他平静,是因为他知道发脾气没有用。他知道说伤人的话,事后会难以弥补。此刻他也想口吐恶言,但又想到靳修臣的病,怕刺激到男人,让靳修臣心里留下疤,就怎么都说不出了。这种爱得深刻,却又夹杂着怨和愤怒的复杂情感,尤其折磨人,也尤其让人无法放下。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寒冬的黑夜里,裹着一床湿透的被子烤火。靳修臣朝他低吼:“说话!”周煜林抬头看他,眼眶微红:“要我把心挖出来,让你看看它真的很痛,在流血吗。”靳修臣怔了下,爱人难过的神情,让他眼里失控的情绪如潮水般缓缓消退。他站在原地,目光倔强地凝视着周煜林。好一会儿,才几乎是咬牙切齿:“过来抱我。”周煜林也怔了下,但他只是把头偏向一旁,然后继续沉默。他知道这是靳修臣的台阶。但这次他不想下。就是不想下。婚后一年,每次吵完架,靳修臣想和好的时候,就会给出这样一个台阶,然后周煜林就会顺着下。这次他不想像条狗一样,完全按照靳修臣的意愿来了。靳修臣等了十秒,周煜林却一点要动的意思都没有。靳修臣:“好,你特别好。”他转身就走,最终没控制住情绪,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垃圾桶。结果刚走到书房门口,拉开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就听见身后一个温柔低沉的男声,带着心疼的语气说:“没吓到吧,他竟然吼你,上次我不是教过你了吗,被这样吼,你就一巴掌扇过去。”“我的宝贝也太委屈了,不难受了好不好,臣哥给你做好吃的。”看着这张同靳修臣一样的脸,表情却那样心疼,一样的嗓音,说出的话却那样温柔,周煜林终于难忍心头的酸涩,垂着眼无声地难过。‘靳修臣’想牵他的手,但胳膊刚伸出去,就被重重地打掉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