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者的目光,却透过全然不可见的诡谲生命体,笃定看向坐在一步开外的人形躯壳。(如你所愿。)圣洛斐斯低沉道。先是一根细细的触手,漫不经心地缠上了尼禄的指尖,随后更多不可见的触手,便从雪白的指尖,一路绕到了手腕。圣洛斐斯心知他要面对的是一只多么警惕的猫科生物,为了不暴露后续那场大规模复仇行动,他甚至有意识模仿自己理智缺失的时期,使触手表现得如从前般兴高采烈和没轻没重。以至于在轻轻撞上人皇的胸膛时,他可以感知自己裹缠的温热身躯,突然微颤了一下,少年唇间也溢出闷哼。尼禄微蹙着眉,把那根缚住胸口的触手拉开一点——它碰巧勒到了创可贴保护的部位。结果把那点嫩尖,从贴布边缘挤了出来,不得不暴露在被继续擦触的可能性中。但更多触手还在前仆后继往他身上涌。不一会儿,就将他的腰身和双腿都缠满了。触手的重量沉甸甸的,尼禄的双足也轻微趔趄了一下。圣洛斐斯随之注意到,人皇身后恰好有花园里的装饰石板。石板被设计成一个小型的祭坛模样,铺着跟圣坛里一模一样的玫瑰砖,上面还绘制着跟圣坛完全一致的茛苕纹。出于一种浓烈的报复心理,他开始在触手上隐秘地施压,使尼禄不得不向后被压坐在那仿制的圆形祭坛上,好减轻废足承受的压力。因为坐姿,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张开了些,于是腿根间立即有细长的触手分化而出,把靴裤包裹的大腿一圈圈勒紧。又向两边微微拉开,像在固定即将承受神明怒火的祭品。银发皇帝微微沉着红眸,手掌紧紧攥着共生体的一根触手,意识完全集中进入精神海,将卡厄西斯的强悍精神场完全展开,极尽专注地感知共生体的每一寸形态。因人类视角的局限性,尼禄看不见那些莹白触手如何在自己身上游走,也没察觉它们将他固定在圆形祭坛上的意图,他只看见了礼装上轻微掀起的褶皱而已。然而这个画面,却很微妙地取悦了圣洛斐斯。他俯视着人皇近乎仰倒在祭坛上的画面。温热且散发出幽冷香气的血肉之躯上,缠满了诡谲的触手。少年那精神力高度集中的沉肃神情,那一如既往的坚忍姿态,以及娇而冷的紧绷唇线,都在此情此景中,显出了殉道者般奇异的圣洁感——他的那头银发,也实在适合铺洒在瑰丽的玫瑰地砖上。的确。没有谁能比人皇更有资格,成为人类文明的祭品。他甚至毫不怀疑,当大屠杀那日真正来临,尼禄会宁愿代替帝国承受一切。……但他不认为人类的罪孽,能够被尼禄一人承担。圣洛斐斯缠绕着,端详着尼禄,由于本体意识在共生体上,也比此前任何一次清晰感知到那具躯体的温度和触感。这是一具相比起他、甚至相比起很多人类,都过于年轻的躯体,但却已饱受摧残,旧伤累累。除去那双废足,体内的每一处旧患,都将让躯体的主人在年老时痛不欲生。只是因这近似献祭的画面颇具美感,圣洛斐斯凝视着祭坛上的少年皇帝,莫名打消了简单处决他的念头。而由于杀意突然消失,尼禄强大的精神力感知能力,也罕见地扑了个空。……又消失了。就跟上次一样。尼禄皱了皱眉,将意识从精神海抽出,重新睁开红眸。圣宫里一切如常,碧蓝天空宁静如洗。白发圣子正撑着膝盖,好奇地在仿制祭坛旁俯视他,金眸还是天真懵懂的。『尼禄?』白发圣子伸出手想来拉他。尼禄点头示意,但没有去抓握他的手。他只是一手撑住身下的石板,准备从那块圆形的仿制祭坛上起身。但第一下动作,他就发现腰肢和腿部的触手,虽不至于紧缚,但却把他固定得纹丝不动,一时竟无法动弹。『请将它们收回,殿下。』他话音未落,众多触手已经从他身上抽离。滑溜溜的触感,像有无数大蛇小蛇同时在他身上爬过。尽管精神力感知没有给他答案,但在与共生体的接触中,尼禄依旧隐隐察觉到端倪:相较从前鱼群般没头脑地乱缠乱撞,如今这堆触手似乎多了一丝……分寸感。他很难形容这种暗藏人性的感觉。好比发觉他身上一些部位并不适合被触碰,触手就会有意识回避。他的手臂、腰和腿部缠满了触手,胸口和尾椎前后却寥寥无几。被挤出贴布边缘的嫩尖,还在衣料下方可怜地翘立,但裹缠他全身的触手却没再触碰过。这是一个很难察觉的行为模式差异,但却被尼禄敏锐地捕捉。当初在圣坛中,尼禄记得圣洛斐斯总会不顾及他的反应或场合,自顾自把触手探到尾椎骨治疗,或者给他施以圣吻,这点还让当时的他极其头疼。尼禄的疑心没有被打消。他站起身,绕着白发圣子逡巡几圈,像机警的狮王在嗅闻领地里的异常。直到白发圣子垂下脑袋,表情明显黯淡下来。『你说会跟我当好朋友,其实一直不喜欢我,也不相信我,我能感觉到。』白发圣子难过地说,『我跟尼禄其他的好朋友都不一样。我只是个怪物,长了很多尾巴,脸吓坏了很多人,很有可能对别人造成伤害……』(……而你完全可以再将我控制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