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页(1 / 1)

('杨天勤的目光下移,落在他端着的热水盆上,不悦地蹙起眉头。“我……我觉得手有点儿冷。”杨今不打自招。“暖气不是很足吗?”杨天勤没有表情,稍稍侧头去问柳枝桂,“听说今年第二机械厂所有职工宿舍都变成集中供暖了,是吧?”柳枝桂没有回答丈夫的话,而是冷冷盯着杨今,问:“跑哪儿去了?”“没有。”杨今答得很快,“没有去哪儿,妈妈,我就在家里练——”啪——柳枝桂抬手扇了他一个耳光。她下手一直都不轻,今天格外地重,杨今不住后退了两步才能站定,盆里的热水晃晃荡荡,攀上他握住盆边的手。烫,滚烫的水在灼烧他的皮肤,疼,想要扑倒外边还没融干净的雪里把手冻上。但杨今只能忍住,连端着的那盆水放都不知道应不应该放下来。“把门关上。”杨天勤说。可明明他是离门最近的人。柳枝桂没有动,杨今抿了抿唇,把盆放下,走过去关门。门关上的那个瞬间,杨天勤冷冷望向柳枝桂,质问道:“谁允许你打我儿子的?”“他——”啪——没等柳枝桂说完,杨天勤甩了她一个巴掌,很重,柳枝桂倒在地上。“这是还你的。”杨天勤说。杨今下意识往母亲的方向走了两步,伸手想要搀扶,却被杨天勤忽然抬起的阴冷视线吓退。“谁允许你扶她了?”扬天勤走到沙发上坐下,对杨今说,“说说吧,刚偷跑去哪里了?过来,跪在这儿说。”第12章 比呼吸还有用手被开水灼烧得疼痛,杨今只得将他们藏在衣袖里,手指彼此磋磨着以缓解疼痛。但只是徒劳。手指被烫伤了怎么办?下周六就是钢琴比赛,如果没有拿到冠军他会完蛋的。杨天勤踢了他一脚,说:“半年不见,哑巴了?”那一脚踢在他的下巴上,不重,但太过于猝不及防,杨今不小心咬到了舌尖。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杨今醒过来,猛地吞咽唾沫,好把咬出来的血给咽下去,不被杨天勤发现。杨今不敢看他,说:“有点晚了,已经到了我平时睡觉的点儿,我想等您回来,所以去院儿里站着清醒了会儿。”杨天勤打量他片刻,冷声道:“你知道跟我撒谎的后果。”杨今心里打颤,父亲该不会知道了什么吧?知道他刚刚和梁也在门外见面了,知道他跟踪梁也一个月有余了,还是……知道他是个恶心的同性恋了?他仰头看杨天勤的表情。但杨天勤总是没有表情,不怒自威,澳门的水土不知如何养人,怎会把儿时总爱抱着他去松花江上滑冰儿的爸爸变成这副模样。杨今把手伸出来,他的手是通红的,先是冻的,然后是烫的。他说:“如果跑远了,我会戴手套的。我真的就是在大院儿里。”杨天勤看着他的手半晌没说话,杨今心里打鼓,脑中开始编织一套又一套谎话,但不论怎么编都说服不了自己。就在杨今心如战鼓之时,杨天勤收起审视的目光,转而问:“什么时候期末考试?”杨今怔了片刻,才答:“两周后。”柳枝桂一直站在杨天勤旁边,沙发很大她却不坐下,她补充道:“他一直考全年级第一。”杨天勤没什么反应,又问:“英语怎么样?”杨今说了他的分数。“起来吧。”杨天勤说,“你以后是要去澳门读书的,英语要学好,最好开始学葡语。我带了几本葡语的教材和磁带给你,在我行李箱里。”杨今站起来,往父亲的行李箱走去。他其实很想先去用冷水冲一冲手,太疼了。“让你妈去拿。”杨天勤出言打断他的动作,“女人的事就让女人去做,你怎么一点男人样都没有?”末了又朝柳枝桂斥道:“你怎么养儿子的?赶紧把他头发剪了,留这么长的头发是要去站街吗?”---不久后杨天勤出了门,不知道去了哪里,而杨今被柳枝桂拽到镜子前。柳枝桂摁着他的头,很用力,杨今觉得她每一刀都可以扎死自己。镜中,他的头发一缕缕掉落,就好像他七零八落的、对自由的向往。自由早就已经没了,向往也快要没了。抬眼,他看到柳枝桂化了漂亮的妆容,但那妆好似浮在她的皮肤上一般,和她内里的苦楚、仇恨、压抑、拧巴的婚姻根本无法融为一体。杨今很想哭,泪水已经冲上眼眶。“你个男人哭什么?”柳枝桂看到他眼里泛泪花,马上扬声骂一句,“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小孩?”杨今终究是没哭出来,他泪腺的确发达,但忍耐力比泪腺还发达。上一次掉眼泪,应该是八岁那年,杨天勤第一次去澳门,他在火车站抱着他的爸爸哭,对他说,求求爸爸不要走,不要抛下我和妈妈。从那以后,家不成家,眼泪换不到任何人的疼惜。---第二天,杨今起晚了。昨晚主卧里传来的声音让他恐惧。他睁眼看着天花板,莫名想到那叠录像带,想到里边的两人彼此拥抱的样子,看起来缠绵又幸福,那好像才应该是这件事情的样子,而不是主卧里一阵阵不堪入耳的辱骂。起晚的结果是健忘,今天是约定好他要给廉价布鞋们带钱的日子,杨今忘了。他去到教室时已经有很多人,田金来一看见他就开始带头吹口哨,下一秒,那群人像黑云一般朝他压过来。 ', ' ')

最新小说: 穿成男主和反派的妹妹 重生后这狗男人我不要了 大唐平阳传 快穿之高调从良 玄学大佬满级归来[穿书] 一往经年(校园1v1H) 联邦一级保护人类 裴公罪 完结+番外 从海棠市逃出来的男人 反派亲哥竟是妹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