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说,明日一早,就,就……”妇人没有再说下去,但她相信,槐里明白她的意思,槐里沉默了,他没想到,自己顶多算是个‘人质’,如今还有人证说明真正的杀人犯是谁,就为了所谓的村中的民意,就要用一个无辜的人命去填?“刘茂呢?他去哪儿了?”槐里看着妇人,妇人惨淡一笑,“晌午饭后,我就去洗碗了,出来后没看见他,以为他跑出去玩了,后来一直到晚上,都没看他回家,就在村里找,结果都没见人……”妇人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槐里的手,“槐公子,我知道茂子在哪,”女人反应过来自己提高的音量,连忙捂住嘴,压低声音,“他,他应该是去找那个古岭人了,他和他爹一样,都是一根筋,认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去找酷勒得?”“酷,酷什么得?”妇人显然不知道酷勒得是谁,“没什么,”槐里摇了摇头,“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刘茂平安带回来的,”“槐公子,你,你自己小心,”妇人看着槐里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槐里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柴房,不只是刘茂,此刻的合卓也是迟迟未归,他不能一直等夜色深沉,如同化不开的浓墨,槐里趁着夜色,按照妇女的指引,悄然离开了村子,槐里一路朝着妇人所说的方向走去,那是村子后面的一片树林,一路上山坡,有一处土路平地,据妇人说,刘茂的父亲以及曲烬,当时就是在那里发现的,槐里小心翼翼地朝着山坡上走,月光虽然照亮了土路,但周围的树木,也变得越来越高大,遮天蔽日,越往深处走,光线越暗,再往前,也看不清路,迫不得已,槐里只能在月色照亮的地方,找了处大树靠坐,夜风习习,树影摇曳,偶尔几声夜枭的啼叫,更添几分阴森。槐里靠坐在树干上,双目微阖,却并未真正睡去,警觉地听着周围的动静。天色渐亮,熹微的晨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由远及近,像是一群人正在搜寻着什么。槐里猛地睁开眼睛,警觉地站起身,躲到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透过枝叶的缝隙,观察着动静。“这边没有,看看那边”“别让他跑了!一定要抓住他!”村民们举着火把、锄头,怒气冲冲地朝着山上走来,他们粗暴地拨开灌木,似乎要把整座山翻过来找人。槐里暗道不好,环顾四周深吸一口气,压低身子,借着树木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朝另一个方向移动。槐里动作轻盈,仿佛一只灵巧的猫,在树林间穿梭自如,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然而,村民们村民不像槐里,需要小心隐藏自己的踪迹,两方的距离越来越近槐里心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尽快摆脱他们。他目光扫过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条崎岖的小路,蜿蜒曲折地通往山顶。他心生一计,决定冒险一试。槐里加快了脚步,朝着小路跑去。村民们看到他的身影,更加疯狂地追赶上来。“快!别让他跑了!”“抓住他!为刘老三报仇!”叫骂声、怒吼声、脚步声,混杂在一起,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槐里一路狂奔,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仿佛要冲破喉咙。他咬紧牙关,不顾一切地朝着山顶跑去。终于,冲出了树林,眼前豁然开朗,山顶是一片开阔的草地,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峦,云雾缭绕,宛如仙境。而此时,村民们已经被他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可还来不及喘口气,槐里脚下一空,碎石顺着山坡滚落,惊起几只觅食的野鸟。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失去了平衡,顺着山势跌落下去。不知过了多久,槐里终于停了下来。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酸痛,提不起一丝力气。他努力睁开双眼,却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光影,耳边嗡嗡作响,像是无数只蜜蜂在飞舞。“完了,这回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槐里苦笑着,想要抬手擦去额头的冷汗,却发现自己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公子,你怎么样?”一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槐里努力想要看清来人,却无能为力。直到视线再次被黑暗覆盖-胡岭边塞山林的另一侧,合卓是被一阵剧烈的摇晃弄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却感到一阵剧痛从手臂上传来,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喂,你怎么样?”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颤抖和担忧。合卓的视线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和关切。是刘茂,不久前远远的看见过他,和公子聊天。“你怎么在这儿?”合卓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刘茂连忙伸手扶住他,像个小大人似的拍了拍他的背,语气慌乱:“你别动,你伤得很重。”合卓靠着树干坐稳,这才有机会打量四周。树林里光线昏暗,地上落满了枯枝败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