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妹答:“要来!”三姐妹道别而去,急急奔向码头。此时的月亮街,也渐渐安静下来,偶尔可以看到老黄狗在石板街道上跑过的影子。而江家等吃晌午的人,却等得有点心焦了。“咋个搞得嘛?!不晓得一家人等他们吃饭哦?!”江老爷子把削净泥土的挖锄往老核桃树底下一丢,冒火连天地质问屋檐下打麻的老太太。“我咋个晓得!可能没有赶到上一渡嘛!”老太婆对江玉蛟的抱怨很是无奈。老头子脾气大,她就成了出气筒,什么仇什么怨都往她身上洒,当真是冤枉得很。从堂屋里走出来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伸手将一只脚上的解放鞋脱下来,蹲在阶沿边上抖搭鞋底的泥巴。他是江家大儿子江云河,正是草坝上差点抓住老山羊的那个汉子。他说:“这渡就过来了,刚才进门的时候看到河对门码头上她们了上趸船。”“是啵?”老太太应了一声,收起麻篮往屋里去了。这时,院门口进来一身材魁梧的汉子,锄头撬着竹编铲箕,扁担捏在手里走了进来。他将家伙什随手放在院坝边上,转头对江云河:“哥哥儿,听说你们撵山羊了?没逮到?”江云河兀自在拿着鞋子搭泥巴,头也不抬道:“差一低低儿(一点点)就逮到它龟儿子了!妈的,龟儿太狡猾,跑巴茅儿林林头去了,没逮成。”“可惜了。”他说,在院坝边扯了水管的塞子,洗手冲脚。这是江家的小儿子,江云海。正是麦麦他爹。洗好手,他转进灶间,看着忙碌的香秀问:“饭还没弄好哇?”“弄好了,你把娃娃儿叫醒吧!”香秀从碗柜里抱出一大叠饭碗,转往堂屋里去了。院门口,江云河的堂客淑惠手里抱着江雨祐,背着一个背篼从院门口进来。背篼里面是一个大桶,桶里面是洗好被单。江雨天和江雨箬一人拿着一只草绳绑的红螃蟹跟在后面玩着进来:“阿公!爸爸!你们看!红爬海(螃蟹)!”大人抬头看,果然两只小螃蟹通体鲜红。江雨箬:“阿婆,你看,是不是很红?”老太太:“当真有点红~”“就是。”江雨箬很开心得到认同。左看右看,看到院边的石水槽,把螃蟹放了进去。哥哥江雨天见了,也马自己那一只也扔了进去:“让它们在这里生崽崽,我要养很多很多的红爬海。”江云河从淑慧手里接过睡着的小儿子,抱进房间去安顿。江云海把小女儿江雨绮抱了出来,看到侄儿侄女在院边玩螃蟹,便把她抱过去丢在水槽边:“我们也来看哈哥哥姐姐逮的红爬海呀。”那孩子便扒着水槽边看着槽里的红螃蟹高兴得咿咿呀呀地手舞足蹈起来。除了淑慧放下洗衣桶去灶间帮忙端菜,出来时问:“九妹和麦麦还没有回来呀?”江云海伸着脖子朝大路上望:“回来了,走到苦楝树了。”江玉蛟听了,也朝大路上望,便看到自家三个女儿带着麦麦朝家走来,回头便吼玩螃蟹的孩子:“还搞啥子搞,快点洗手准备吃饭了,还没有饿索?”孩子一听吼,立马规矩地跑去拿水管洗手。正搓着,江雨天看到麦麦走到田埂上了,后面跟着三个姑姑。江云草自是不稀罕,但另外两个姑姑可是好久没有见过了,立马开心地扯着脖子大喊:“大孃!七孃!”江云彩和江云芳听到孩子喊,仰起头来笑应:“唉~”待进来院子,江云芳摸了摸孩子头:“小天,又长高了哦!”“那肯定的撒!”江雨天兴奋拉着她到水槽边,指着里面的螃蟹道:“你看,我们逮的红爬海!”三个姑姑便齐齐凑了过来。江雨箬站在边上,羞涩地小声叫:“大孃!七孃!”江云彩:“乖!”她从衣袋里掏出五颗纠纠糖来,一个小孩发一个。没见到江雨祐,便问:“雨祐呢?”江云河接口:“跟他妈出去耍,累睡了,在房间里。”江雨绮话还没学圆,看着院子里热闹,扒在水槽边:“大大大大大!”江云彩将背篼一放,把她捞起来逗:“打打打打打,你个小乖乖,你要打哪个?”江云芳也从背篼里拿了一个纸包出来,是油炸粑,也是一人一个,给江雨祐留一个。孩子欢欢喜喜把糖装进自己衣袋,拿着油炸粑先啃。看到江云彩和江云芳姐妹俩来,大家都很高兴。江云海将两姐妹的背篼放到屋檐下,接过香秀端出来的一盆热水放到洗脸架上,招呼道:“来洗手吃饭,你们还没有饿啊!”一进院子,麦麦就去找江玉蛟:“阿公,我今天在街上吃了油炸粑粑。七孃又给我一个,来,你们两个分,一个一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