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仍是平淡的表情,甚至没有一丝波动:“不重要,她已经死了。”
眼见太皇太后油盐不进,甚至连问都不想他们多问,连贺瑜也忍不住有些急燥了:“太奶奶,这些事不止关系到先帝,连我,苏岑,姑姑包括您都牵涉其中,既然已经有人查到了,那就说明事情已经不再滴水不漏,您是连孙儿都不信了吗?”
一直神色平淡的太皇太后此时眼中露出些杀意来。
贺瑜有句话说到了她心上,那就是这件事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当年的事是她亲自安排,知情人现在基本上都已经死了,那些人又是如何查到的?
还有,裴决。
她的目光看向苏岑,刚才他一进来,她便留意到了他脖子上的痕迹,对于自己这个孙子,她清楚的很,看上去浪荡不羁,也不过是表像罢了,若是真有心仪的姑娘,没有三书六礼,无媒无聘,决不可能做出轻薄人家的举动来的,而最近,真正能近他身的,也只有一个裴决了。
“太奶奶,这事儿既然开了头,就算您不说,我也一定会查个清楚,不过是事情的早晚而已,但此时惠王已经先下手了,谁都料不到他会拿这件事做什么文章。”贺瑜临朝早,本就早熟,此事又事关重大,说话间已经不自觉地带上了君王特有的霸道:“太奶奶越是瞒着孙儿,那就说明此事越大,那孙儿更不可能置之不理。”
太皇太后看着贺瑜,他下朝便去了御书房,然后就来了慈安宫,此时身上还穿着朝服,金龙盘在胸前,早已将曾经的稚气洗去,一双眼如同此时少年帝王的眼一般,充满了坚定和霸气。
有一瞬间,竟真的有种被震慑的感觉扑面而来。
太皇太后极轻地笑了一下,看着他的眼里是满目的欣赏和欣慰:“瑜儿,你长大了。”
贺瑜这才感觉到自己刚才的语气似乎有些过了,不是面对太皇太后应该有的语气,正要行礼认错,就听太皇太后说道:“你们既然想知道,那哀家就把所有事告诉你们也无妨,毕竟这天下之事,没人有资格瞒着陛下。”
当年选中贤妃,也是因为她是最乖巧听话的一个,不争宠,没有欲.望,这样的人在后宫里本是生存不下去的,但她幸运的是遇到了先帝,但不幸的也是,她遇到的是先帝。
先帝无心女色,一心政务,需要一个听话的妃子来演一场戏,她就是最好的人选,而当时,太皇太后还备了万一,那就是,如果生下来的是双生女胎怎么办?先帝必需要一个太子!
于是,没有生育能力的宣阳公主有了身孕,太皇太后宫里还养了三个已有身孕的女子,以备万一,当晚,双生子落地,先帝和太皇太后的心也落了地,那三个有了身孕的女子前后分娩,其中也有一个男婴,太后可怜宣阳公主没有孩子,将那个男婴送到了宣阳候府,可是没想到,皇子出生第二天,便遇到刺杀,先帝为保住血脉,将双生子中的弟弟送到了宣阳候府,便是现在的苏岑,哥哥留在了宫中,便是贺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