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太皇太后是没准备留贤妃性命的,但先帝心慈,瞒着太后保了她一命,将她送出了宫去,一同送出宫的,还有贤妃宫里的一个侍卫。
这件事是直到贤妃被找到,她才知道,贤妃知道的太多,三年,哪怕先帝和太皇太后没有透露,有许多事,她也查觉到了,她决不能活,更不能落到惠王手里,但那个时候补救已经来不急了,裴亦扬在收到她的求救信后,为了救她,或者说杀她,搭进去了自己。
“那我们的生母到底是谁?”贺瑜问。
太后看了他一眼,眼皮因为年龄大了已经松弛,垂下来遮住了半边眼睛,但抬眼看人时依旧沉着而冷静,此时也只是眼神微微沉了几分,最后只说道:“是先帝挚爱之人,确实是死在了你们出生那天。”
这个时候,就没有必要再拿这件事骗他们了。
贺瑜看向苏岑,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贺瑜又问道:“清远候说先帝当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喝下的毒酒,那酒中便有无垢,中了无垢者,重则毙命,轻则再无子嗣,先帝当年,到底有没有中毒?”
太皇太后对于他们的问题却似乎并不意外,平静地答道:“有。”
贺瑜浑身几不可查地绷了一下,声音也低沉了几分:“无垢无解,当时您是这么对孙儿说的,如果先帝真中了无垢……”
“瑜儿。”太皇太后打断了他的话,却是比他还是镇定得多,苍老或许让失去了很多东西,容颜也好,体力也好,但岁月中经历和沉淀下来的东西,却远比这些要重要得多:“万物相生相克,这世上没有无解之毒。”
太皇太后的镇定仿佛一计安神药,让整个慈安宫中无形紧绷起来的气氛瞬间松了下来。
“宫宴之后太医立刻替先帝催吐,就已经吐出了大部分毒药,后又辅以汤药条理,才幸得有你们两个,只是也确实伤了身体,以至于后继无力,再无子嗣了。”
贺瑜垂下了头,好似松了一大口气:“是,是孙儿着急了。”
太皇太后看着他,却是轻轻叹了口气:“不怪你,当时查出无垢来时,我也是惊了一下,才吓着你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让你早留后嗣的原因,可你……你们简直和先帝一个性子。”
太皇太后在贺瑜十六岁时,便让人抬了个女子入了贺瑜的寝殿,贺瑜掀开被子发现一个女子赤.裸着身体含羞带怯地看着他,把当时的少年天子吓了个够呛,差点叫人来当场抓走,此一事后,贺瑜说什么也不让太皇太后让他寝殿里抬人了,十八岁时让他纳妃,他当时没有这个心思,怎么着也不点头,一定要等到及冠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