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雾白听到了他们的所有经过,有盛迟年自已的视角下的他,也有盛迟年认为的徐雾白视角下的自已。
好似是本该在两天前就离开的他,为了听完盛迟年的话而多撑了两天。
不过这一次,是真的要不见了。
医生们闻声连忙过来给徐雾白做最后的急救,盛迟年看着眼前人匆匆忙忙的拉上帘子,他哭了,从徐雾白进医院以来,他第一次真正的哭出来了。
短短几分钟后,帘子再度被拉开,医生们集体站立鞠躬说道:“节哀。”
他们在盛迟年泪流满面的注视下,神情严肃的摘下了徐雾白的呼吸机,没有了呼吸机的遮挡,床上人面色苍白,双眼紧闭,鼻子那块有还有呼吸机的勒痕,但并不妨碍他现在就像一个陶瓷娃娃一样安静躺着,嘴角隐隐带着笑意。
医生默默退出了房里,留给他们最后说话的时间,现在病房里只剩盛迟年一个人,他看着面目安详的徐雾白,在他的目光里,徐雾白好像重新睁开了眼睛,他笑着对自已说:“盛迟年,你不要伤心,我先去布置我们下一个家了。”
徐雾白讲完这句话后,他的魂魄便离开了身体,径直走到窗边,有一个长着翅膀的人过来拉住了他的手,带他飞去了天上,快要消失不见的时候,徐雾白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他。
纪何从外面看到医生离去也来到了病房里,目光在床上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后,他从外套的内兜里递给了盛迟年一个信封:
“这是他很久之前给的我一个信封,但并没说什么时候给你,想来应该是现在了。”纪何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显然是也大哭过一场。
盛迟年的视线从床边移回,伸手把信接过来,慢慢的打开那个信封,他的动作轻轻的,信封里面只有一大一小两张纸。
盛迟年手指颤抖着先打开了小的,上面只有一句话:盛迟年,我一直都会爱你,不论我身处何地,你都要平安健康。
盛迟年看着上面一句话,眼泪再次溃堤的流了下来,一张小小的纸上霎时浸满了泪水,咸湿的泪水模糊了一小片笔墨。
另一个大的,则是遗书。
盛迟年暂时没有勇气打开它,他光是透过纸张的背面,便已经感到浑身无力,“徐雾白,你总是这样,留下一句话就擅自离开了我,这一次,我该如何找你呢……你可怜可怜我,这次换你来找我吧……”
他最后一次轻抚徐雾白的脸颊,只可惜,这些话徐雾白再也听不到了。
“徐雾白,我也永远爱你。”盛迟年最后又临摹了一遍徐雾白的脸庞,以此来将他的样子深深的刻入脑海中。
他把徐雾白带回家了,为他穿上了他们结婚时的衣服,在医院躺了这两天,徐雾白滴米未进,只靠医院的营养针供输着营养,短短几十个小时,身形便已消瘦了一大半。
结婚时剪裁得体的西装此刻穿在身上略大,盛迟年为他仔细穿好衣服后,才换上自已的那套黑西装。
安静的卧室里,盛迟年的声音响起:“徐雾白,我们再拜一次天地,你在那边可不能再结婚了,要等着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