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在阴影里百无聊赖地看了许久人类相斗,似乎觉得很没意思,它跳下地,翘着尾巴围着漆汩和靳樨转,边转圈边蹭二人的脚踝。
靳樨伸手摸它小小的脑袋,然后顺着脊梁一路捋到了尾巴。
琥珀高贵冷艳地:“咪——”
“很迟了。”靳樨一把把琥珀揣进怀里,对漆汩说,“睡吧。”
“喔。”漆汩呆呆地应道。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漆汩本以为会跟之前一样,靳樨也许会和自己挤一挤。
他慢吞吞地洗漱、脱衣,往床上爬,没几息就要看揣着猫的靳樨一眼,注意力牢牢地钉在对方身上,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生平第一次,漆汩连自己也看不懂了。
然而对方毫无动作。
漆汩背对靳樨躺着,本来有点困,但仍然是硬张着眼皮,看着墙上照出的靳樨影子,猜靳樨要干什么——
靳樨一言不发地在案边摸了半天的猫,琥珀困得都快晕过去,已经有点嫌弃他了。
准备摸一晚上吗?
漆汩紧张地继续观察:
时间流动得极慢,就像挤满了某种粘稠的粘液,不急不慢地向前挪动,漆汩等到后面,已经完全没脾气了,终于,平静被靳樨摩擦的衣摆搅动。
他终于站起来了。
漆汩紧张地听着他的响动。
靳樨走到床榻边,把软绵绵的猫拎到漆汩枕边,琥珀刚落下就睡着了,他转过身,把漆汩脱下的衣服拣好,之后才踅过屏风,洗漱去了。
房中有隐隐的水声。
漆汩扭头看了一眼屏风,又转回来,用被子罩住头,心里不知怎的非常痒痒,遂微不可查地蹬了蹬被窝,翻身往墙边挪了挪,让出一个非常微妙的地儿出来,在被褥里睁着眼睛发起呆来。
水声渐止,又响起轻轻的脚步声。
薄薄的被褥外烛光微晕,脚步声轻微,又再度停在床边,一只手悬在空中,似乎在观察哪里才是漆汩的脸。
他要干什么?
漆汩屏息以待。
少顷,悬空的手掌终于落下——靳樨只是碰了碰泻出来的乌发,隔那么远,漆汩还是能嗅到他身上的水汽。
但靳樨到底还是没有爬上床,轻手轻脚地在地上铺了个简单的地铺,吹灭烛火,和衣躺下了。
月影印在地板上。
漆汩从被窝里露出眼睛,盯着地上的铺盖,咬牙切齿地心道:硬不死你。
然后他伸手把琥珀拉进被窝。
琥珀没明白他在发什么癫,赏了漆汩一爪子。
漆汩姿态强硬,不许它反抗,琥珀也懒得动,暂时认输,漆汩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双眼,开始酝酿睡意。